一輛轎車緩緩停在別墅外,查美玲帶著安德森從車上下來。
她從容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擺,抬頭打量著這棟透著幾分蕭索的建筑。
別墅的門被打開,寧曼安的人引著她們進去。
穿過略顯陳舊但依然能看出昔日奢華的走廊,她們來到一間面朝大海的客廳。
寧曼安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服套裝,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對著她們。
海浪在她身后翻滾,襯得她越發顯得孤高而難以揣測。
查美玲臉上立刻漾開溫和又親昵的笑容,仿佛多年未見的姐妹重逢:“大姐,好久不見。”
她熟稔地走上前幾步,語氣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懷念:“小時候在寧家老宅,您還帶過我呢,經常給我烤蔓越莓蛋糕,酸酸甜甜的。”
寧曼安抬起眼簾,那雙烏黑的眼眸平靜無波:
“安妮,不必說這些廢話,物是人非,事事休。過去的情誼,在你選擇放棄阿宇,失去寧家大少奶奶身份的那一刻,就已經煙消云散了。”
“我們在商言商,你要的‘貨’,我已經帶來了。”
查美玲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底深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光。
但“貨”這個字讓她心情好了起來,她輕笑一聲:“說起來,大姐不也背棄了寧家嗎?我們算不算同道中人?”
寧曼安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眉宇間掠過一絲不悅。
查美玲卻像是沒看到一樣,繼續笑著說道:
“當然,那是因為寧家先對不起大姐!澳府的博彩和酒店業,在您手里做到了何等輝煌?”
“賭場和酒店開遍全球,連拉斯維加斯那邊的賭王都要敬您三分,給寧氏貢獻了多少亮眼的業績!可結果呢?”
她頓了頓,語氣里帶著幾分感同身受的憤怒:“就因為您是女兒身,連繼承人的邊都摸不到,只能成為阿宇哥的磨刀石!這份不公,我太能理解了!”
她話鋒一轉,笑容里滲出一絲毫不掩飾的戾氣:
“就像我,曾經也以為能為查家犧牲一切,換來繼承人的位置,結果呢?不過是給我那個不成器的哥哥做嫁衣!還好……”
查美玲笑容加深,帶著一絲陰冷的快意:“他死在了寧秉宇手里!這點我還真是要多謝阿宇哥!”
她本以為自己能和寧曼安找到共同語言,至少能讓對方對自己另眼相看。
然而,寧曼安的臉色如冰山般平靜,眼神里只有一片漠然,甚至帶著敷衍的輕蔑。
“我的事,輪不到你來置喙。”
她淡漠地坐下,吩咐查美玲:“先去看看你的‘貨’,看完之后,讓你背后那個能真正做主的人,來和我談。”
這話語里的輕視,像一根無形的針,狠狠刺向查美玲的心臟。
查美玲心頭竄起一股難以遏制的怒火。
她知道寧曼安看不起自己。
這個女人確實是商場上的霸主,手腕和魄力遠非目前的自己能比。
可誰又能說得準以后呢!
查美玲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怒意,臉上重新掛起那副完美無瑕的、溫婉的笑容:“好,大姐,那我先去看看‘貨’。”
寧曼安對身旁一位一直安靜侍立、面容精干的女秘書微微頷首。
女秘書面無表情地說:“查小姐,請跟我來。”
隨后,查美玲跟著女秘書穿過走廊,來到一間房門前。
女秘書推開門,側身讓開。
房間不大,陳設極其簡單,只有一張床和一把孤零零的椅子。
查美玲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讓她寢食難安的身影。
寧媛正蜷縮著,手腳都被牢牢捆縛,長發散亂地鋪在枕上,臉色蒼白,眼神迷離呆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