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仗下來,蒲鮮奄吉斡、都麻渾、不灰、活拙、孛德那幾個,都死在黃龍崗了。我估計,蒲鮮賓哥、出臺、按出那幾個留守咸平府的,也沒撈著活路。那正好啊,你來做我的義子,你排第一咱們只要一兩個月,就能重建起個勐安來”
這些話一句比一句荒唐,而蒲鮮萬奴的語氣里頭,又帶著壓不住的焦灼彷徨,似乎還有些患得患失的意思,好像真的指望這些瘋言瘋語能引誘到蒲速烈勐。
蒲速烈勐看看跟隨在蒲鮮萬奴身后的數人,他們全都不敢與蒲速烈勐對視,只俯首下去。
蒲速烈勐說“蒲鮮宣使瘋了,我們找個地方,請他休息一下。”
“我沒瘋”
蒲鮮萬奴不滿地掙扎了兩下,感覺蒲速烈勐手上用力,于是又連連道“莫要動粗莫要動粗有話好說”
一行人慢慢去了遠處,契丹軍既然已經四處奔逃,空出來的營帳倒是留了不少。眼見著蒲速烈勐找了個空帳子,把蒲鮮萬奴請了進去,然后自家領著傔從們在外值守。
趙決忍不住道“這廝大概是瘋了”
郭寧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誰知道呢或許是因為死到臨頭的絕望,或許是因為絕處逢生的狂喜,又或許,蒲鮮萬奴并沒有瘋,而是被勝利之后的一無所有打倒了。
這場戰斗是勝利了,可是蒲鮮萬奴還有什么他沒了威勢,沒了軍隊,沒了根據地,他想要得到的俱都成空,他所依賴的,只剩下他曾經鄙薄的朝廷名義。
而為了保留這名義,他又能拿什么來交換大概對他來說,便只有自家的臉面了吧或許他以為,郭寧面對著蒙古人的威脅,須得盡快控制住遼東廣闊地域,離不開他的協助。
但他徹頭徹尾的錯了。
郭寧并不需要遼東的廣闊地盤,當然,如果拿到一塊兩塊小地方,也未嘗不好。但歸根結底,現在的他是來做生意撈錢的。
至于蒙古人
郭寧搖了搖頭,對趙決道“我以為,木華黎的人馬不會來了。”
趙決這會兒正從馬鞍后頭的小皮袋里摸了點鹽巴,喂給戰馬吃。
聽郭寧這么說,他微微一愣,旋即點頭。
“沒錯。如果木華黎所部就在附近,可特哥等蒙古千戶,在攻打紇石烈桓端的時候,就不必這么著急。而他們用兵如此急躁,就證明他們兵力有限,且并無后援。”
戰馬吃完了鹽巴,舔了舔趙決的手掌,打了個響鼻,示意還要。
而趙決伸著手,有些出神“那么,木華黎究竟在哪里”
郭寧想了半晌,只覺沒什么頭緒,當下喚來倪一“傳令各部不得戀戰,追擊十里,折返扎營。”
倪一方去,沉重的腳步聲接近,原來是紇石烈桓端前來拜見。
“郭節度”紇石烈桓端走到近前,伸手指示“你看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