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東北方遠處黑沉沉的山峰上,烽火臺一座座點亮,熊熊大火在夜空下分外刺目,像一條燒紅的鎖鏈向神京飛快延伸過來。
趙凌空道“數十年前異族早已紛紛敗亡,如今為何北疆又有戰事”
“莫非韃子野蠻們又恢復了元氣”魏無忌道。
蘇燦皺眉道“遼東鎮雖墻高城厚,兵多將廣,可數十年沒經過戰事,軍備難免廢弛,此次烽火只怕”
“此次外敵扣關,是只為劫掠一番,還是意在逐鹿中原”鄧磊道。
眾人談了半晌,也不得要領。
賈琮倒不怎么放在心上,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因笑道“我等人微言輕,說破天也是枉然,此等軍國大事,還是讓廟堂上的相公們操心去罷。此刻,只管吃酒高樂為是。”
“琮哥兒此言甚善。”眾人笑著回座舉杯,不過氣氛終究不復方才。
藍薇笑道“各位爺心懷天下,憂國憂民,妾身好生敬佩,愿獻上兩首小曲兒,為君略解愁悶。”
眾人忙道“我等洗耳恭聽。”
賈琮是早已聽過的,笑了笑,心思早已飄往遠處烽火之間,記得原著中沒這場大戰,莫非只是疥癬之疾,故而沒有記錄
可若是疥癬之疾,遼東鎮鎮守將軍反手就平息了,又豈會貿然點燃烽火,驚動神京謊報軍情的罪過,誰吃得起
“小山重疊金明滅,鬢云欲度香腮雪。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照花前后鏡,花面交相映。新帖繡羅襦,雙雙金鷓鴣。”
藍薇一曲既畢,眾人忙大聲喝彩鼓掌,氣氛重又熱烈起來,眾人也不是文縐縐的書生,講什么風雅,美酒佳肴,美人為伴,還不高樂更待何時
鄧磊、張祎、魏無忌等人早把小幾搬到一處,拼成了大桌子,推杯換盞,猜拳行令,不亦樂乎。
藍薇見賈琮有些心不在焉,過去親自給他斟了一杯酒,道“三爺為何有些悶悶不樂,可是嫌奴家唱的難聽”
賈琮笑道“溫八叉的詞本已填的極妙,可從大家檀口里唱出來,更增色數分矣。”
藍薇笑道“三爺休得誆我,溫八叉的詞再好,又如何比得上三爺”
賈琮捏著下巴,倒也不謙虛,溫八叉再強也只是一個人,自己可是集后世詩詞精粹于一身,笑道“藍大家這么說,我也就厚顏生受了。”
藍薇掩嘴輕笑道“今兒三爺既獨占鰲頭,又義結金蘭,可謂雙喜臨門,可有佳作”
眾人忙附和“琮哥兒的才名我等耳朵早已聽得起了繭子,如今神京城哪個姐兒不唱什么人生長恨水長東金風玉露一相逢,今兒我等都是武人,不慣聽那些情思婉轉之詞,可有慷慨豪邁之作”
藍薇也拉著賈琮袖子撒嬌道“三爺,奴家也想聽一聽您的豪邁之作呢。”
賈琮哈哈一笑,在藍薇臉蛋上捏了一把,道“藍大家好生狡猾,自古以來只聽說獨占鰲頭和洞房花燭并稱雙喜的,和義結金蘭有什么干系若藍大家肯委身成全,琮便填一闕豪放詞又如何”
“藍大家,我們這個兄弟人品家世武功文采你都是知道的,放眼天下,可還有第二個何不答應了,必會成為流傳千古的佳話。”眾人皆大笑起哄。
藍薇什么陣仗沒見過,含羞一笑,目光盈盈如秋水,看著賈琮,柔聲道“奴家的心兒早已許給三爺,只恨此身不能做主,若得恢復自由,自當日夜服侍尊前,聽憑差遣。”
眾人只覺心中一酥,好像被柔柔的聲線直鉆入心臟,骨頭都麻了,暗嘆不愧為神京行首,一句話便可奪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