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冷笑道“老太太,你是想讓琮包庇這群惡貫滿盈的畜生”
王夫人插嘴道“哪里說得上包庇,不過是親親相隱,這也是律法所容。何況當年事實如何,也未必說得清楚。”
來得好賈琮冷笑道“太太是否會錯意了琮今兒來此不過是知會一聲,并不是要請誰的示下。
親親相隱這幾個狗奴才,也算我堂堂一等蕩寇伯的親人
別說他們,即便是賈菖、賈菱、賈芹這些正兒八經的賈氏族人,我也沒打算放過,此刻應該已經被抓去了南鎮撫司,按他們的罪名,最輕的都是一個斬刑”
王夫人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只是咬緊了牙關,一言不發,垂下的眼瞼內閃過一絲刻骨恨意。
賈母怒道“我知道,如今你成了伯爺,誰都不放在眼里了,心里厭棄了我們,嫌我們礙著你。
你也不必在我跟前耍威風,我和太太們即刻回南京去,大家干凈,大家干凈來人,快去給我準備轎馬。”
李紈、王熙鳳、鴛鴦等忙勸著。
賈琮冷眼旁觀,他又不是賈政,哪吃這一套,只說道“老太太若要回南省散心,琮負責替您包一艘最大的船。
不過,還是先把此間的事兒料理清楚,再走也不遲,省得路上牽掛。”
眾人一驚,琮哥兒這是要翻天了。
賈琮續道“老太太明鑒,琮一介庶子,走到今天不容易。固賴祖宗余蔭庇護,自家好歹也有幾分本事。
琮知世道艱難,故愛羽毛勝過性命,一則萬不敢讓祖宗蒙羞,二則也絕不允許有人但敢玷污我血戰沙場、出生入死換來的名爵
我知道這些人都是老陳人,老太太舍不得,不過咱們這樣的人家,還缺幾個奴才不成
去了這幾個,再換幾個新的,眨眼的事兒,值什么莫不是換上來的奴才,就敢不敬著老太太了那琮先宰了他,為老太太出氣。”
賈母本來一腔怒火,聽了這番擲地有聲的話,不由得安靜了些,如今的琮哥兒已不是賈赦、賈政可比,乃是賈家頭面人物,堂堂武爵。
自己為了幾個奴才,與他撕破臉,讓他吃了虧,對賈家沒有好處,也對不起祖宗。
因嘆道“我何嘗不懂這些道理,只是這些奴才都是從小兒看著長起來的,難免心軟罷了。”
賈琮道“琮素來知道老太太憐貧惜弱,菩薩心腸,只是人心險惡,琮今兒得罪了錦衣衛萬指揮,惡了北司,很快便會被人參奏。
而這些奴才今日不處置,明日就會變成殺向琮和府里的尖刀蝮蛇蟄手,壯士解腕,請老太太決斷。”
既然賈母上道,賈琮也樂得給她一個臺階。
賈母嘆了口氣,道“我老糊涂了,外面的事兒也不懂。你看著辦罷。”
“琮遵命。”
賈琮回過身來,喝道“傳我的親兵并緹騎來拿人。”
門口丫頭飛也似地跑了。
頓時堂內哭喊聲響成一片。
“老太太、三爺饒命。”
“我等再也不敢了。”
“老太太,我冤枉啊。”
“太太、太太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