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雖退位,內務府卻沒放手,廠衛也沒放手,今上即便想另起爐灶,一來內帑空虛,不受控制;二來夾帶里無人可用;三來廠衛聯手壓制。
這十來年,戴公公的耳目也難出神京,也就比我們南司沒爹沒娘的稍好一些。”
賈琮皺眉道“熙豐六年,林鹽院不是送了一億多鹽課回京,今上怎會缺錢內務府才幾個銀子”
方極笑道“大人,鹽課送回來直入了戶部國庫,那群文官兒豈會舍得把錢拿出來,給今上馴養監視他們的耳目爪牙”
溫振道“一億多兩銀子,聽起來不少,可除去歷年積欠,邊關又打仗,又是新修河工、又是賑災,如今也所剩無幾了。”
賈琮皺眉“遼東打仗用了這許多銀子”
“除了遼東,西域也在用兵,聽說是西海沿子上,有個什么浩罕國與羅剎國勾結,入侵了伊犁、喀什葛爾等地,打了數年,互有勝負,至今還在膠著,銀子花的跟淌水一般。”溫振道。
賈琮搖了搖頭,道“這且不論。咱南司什么時候才可復興我可不想當第二個戴權,弄了十幾年,就弄出個地頭蛇,頂個卵用。”
方極道“大人放心,若錢糧充足,不出一年,定可重現南司當年的輝煌。”
賈琮道“為何戴權十幾年辦不到的事兒,我們一年就可以辦到。”
方極道“南司乃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得了雨露,立刻便可復蘇。
戴公公想從頭開始養育一只百足之蟲,何等困難許多門道,咱經營摸索了數十近百年,他如何能比”
“希望如此罷,先把眼下的坎爬過去,本官才好抽出手去弄銀子。”賈琮道。
“大人,卑職以為,還需做兩手準備。”
周威拱手道“北司既從金陵入手,而潭府、史家、王家本宗早已遷來神京,只有薛家是近年入京。
應可確定是薛家出了婁子,也可解釋為何北司拿馮淵案遮掩,乃是以小蓋大之法,生怕大人查到大罪之上。”
“此言甚善。”眾人點頭道。
“既如此,大人須有準備,薛家在大人府中寄居數年,又是姻親,關系極切,若薛家出了大事,大人極易被牽扯連累,故能救則救,不能救,當斷則斷,免得引火燒身。”周威沉聲道。
方極點頭道“如今卑職最怕的是薛家早有預謀,故意進京借寧榮二府庇護,打的便是東窗事發之后,拉貴家下水的主意。即便大人想斷臂求生,也未必能如愿。”
賈琮感到一張大網已經鋪開,只等自己入彀,不禁劍眉深鎖,要放棄薛蟠,他毫不猶豫,可是要放棄寶釵他怎么舍得。
若薛家出了大事,至少是個滿門抄斬,薛蟠挨一刀是必然,家眷要嘛充入邊關給披甲人為奴,要嘛打入賤籍,發賣教坊司。
若自己辛苦數年,只能眼睜睜看著寶釵落到這般下場,那豈不是天大的諷刺
“不行賈、薛兩家同根而生,豈可輕棄即便棄了,也未必能保萬全。
除非薛家謀反,否則,這一場,我和東廠北司做定了
另外,薛家預謀之說,太過荒誕,他們孤兒寡母哪有這等膽識,這一點不必懷疑。”
“大人既有判斷,卑職等即刻去辦,拼著玉石俱焚,也要與北司斗上一斗。”眾人道。
“這才對狹路相逢勇者勝,北司砍我一刀,我也要捅他一槍,就看誰挺得住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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