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信郡王此言極是,不分是非,不辨皂白,強陷薛家于死地,又置圣皇之仁德于何地此乃不忠不孝,禽獸之行,臣斷斷不敢從之。
懇請陛下為國法之大公計,為國朝之仁德計,從輕處罰,以法警世,以德服人。”義質親王拱手道。
好賈琮暗暗喝彩,這人戰斗力強悍,罵的忠順親王等人狗血淋頭,這錢花得值。
“臣弟附議。自太祖起,天家以仁孝治天下,以寬厚待士人,方得如今盛世。薛家先祖紫薇舍人薛公,有大功于國,故太祖欽點為世代皇商,向日以來,勤慎恭肅,未有小過。
如今,豈能因其家下人罪過,而一棍子打死如此這般,豈不寒了天下人心試問諸公,誰敢站出來,擔保自家下人皆是誠實君子若有,臣弟再無話說。”義重親王環視眾人,朗聲道。
這句靈魂發問,直接鎮住眾人,誰敢站出來保證這不是找死么。
賈琮心中嘆服,連太祖爺都搬出來了,誰敢反對
“臣等附議請陛下以天家仁厚之德為重,小懲大誡。殺一薛蟠無益,饒一皇商,則天下歸心矣。”又有數十個親王、郡王、輔國公等宗室站出來,齊聲請命。
“混賬爾等收受了多少好處,竟這般替亂臣賊子說話忠孝之心何在”忠順親王怒道。
“荒謬我等秉公心而言,誰人不知你忠順親王和賈代善當年的過節,借此案陷害賈家之心,路人皆知”義宣親王領侍衛內大臣,素來是熙豐帝的心腹,哪里把忠順親王放在眼里。
“你,你含血噴人本王精忠之心,天日可見金殿之上,爾等竟公然顛倒是非黑白,蠅營狗茍,狼狽為奸,千方百計為薛家脫罪,其心可誅”忠順親王喝道。
忠信郡王呵呵一笑,道“王爺,陛下廣開言路,我等各抒己見,有何不妥我等何曾為薛家脫罪
薛家罪責,三司早有判斷,你是不知莫非這保和殿里只準你忠順王爺說話,別人說話便是其心可誅”
“卑鄙小人”
“忠信,你有何忠,你有何信”
“無恥你究竟收了多少錢,對得起太上皇”
“奸賊國賊宗室敗類你有何面目立于金殿之上”
“弟兄們,這群混賬竟敢侮辱我等,士可殺不可辱”忠信郡王振臂一呼,帶著小弟對罵回去。
金殿之上,兩幫宗室如市井潑皮,擼起袖子對罵起來,一時口沫橫飛,亂成一團。
他們仗著是天潢貴胄,也不把監察御史放在眼里,任由御史呼喝朝儀,理都不理。
其余官員,勛貴都下意識退開,生怕被波及。
眼見兩幫子人馬吵得面紅耳赤,忍不住便要動手,熙豐帝冷哼一聲,戴權手一揮,數十御前侍衛沖進殿來,將兩幫人分開,喝令噤聲。
賈琮暗暗咋舌,這些宗室老爺,還真他娘的大膽。
熙豐帝冷冷道“身為宗親,目無法紀,咆哮朝堂,成何體統”
眾宗親忙跪地請罪。
“都罰俸半年。”
“謝陛下天恩。”眾人磕頭起身。
萬晉看得暗暗著急,沒想到賈琮竟暗中聚集了這么大的能量,如今自己這邊后繼乏力,只得親自出班奏道“臣有本奏。”
眾人見萬晉親自出馬,忙安靜下來,看他還有什么招數。
“準奏。”
“薛家家風不正,藏污納垢,魚肉百姓,凌虐鄉里,以致民怨沸騰,非良善之家,不宜從輕。”
萬晉說著從袖子里掏出一冊卷宗,道“臣這里有錦衣衛金陵衛所呈上來的卷宗,上面記載薛家族人、下人目無王法,作奸犯科之舉,共涉人命一十三條,證據確鑿,請圣上過目。”
戴權微微皺眉,上前接過卷宗。
賈琮心中一緊,萬晉狗賊,這是想釜底抽薪,讓前面爭論的什么仁孝、圣德都成了無根之水,即便天家再寬厚,人命關天的事情,還是十三條人命,豈能等閑視之。
“薛家惡行人神共憤,令人發指,臣請嚴辦。”忠順親王忙道。
“臣請嚴辦。”數十勛貴忙拱手道。
牛繼宗、忠信郡王等無不皺眉,這可有些難辦,難道說算了狗日的薛家,一屁股爛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