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場景在神京城內到處發生,升斗小民、無權無勢者,見錦衣衛上門收錢,哪敢不交,好在賈琮特意吩咐,只對商鋪征收,行腳商人、走街串戶的貨郎等底層游商豁免。
且商鋪一時拿不出現銀,也不過分催逼,限期一月交齊,眾掌柜、商戶無不感謝錦衣衛“寬厚”。
“大人,俱南北司回報,這次突擊檢查各家商鋪賬冊,收獲頗豐,單是城西懷貞坊、城東升平坊,就足有二十萬收益。神京城一百單八坊,若是收齊,恐怕超1500萬兩。”雷泰道。
賈琮搖頭道“內城膏腴之地多些也尋常,外城都是些苦哈哈,就沒這么多了。能收1200萬,我就燒高香了。”
雷泰道“全賴大人妙計,這也是筆大大的橫財了。”
賈琮道“沒這么簡單,還有兩個死胖子呢,皇上也不會坐視我吃掉這塊肥肉。”
此時,其中一個死胖子正拉著幾個朝廷大員在家里飲宴。
眾人談笑甚歡,都在心中暗暗納罕,今兒馮胖子竟做東,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這死胖子必有圈套,可不能喝多了,免得上當。
酒過三巡,馮遠笑道“各位同仁,此酒如何”
“妙極妙極,此酒清醇爽冽,余味悠長,不知是何酒小弟聞所未聞。”太常寺卿程拓笑道。
眾人都笑著附和。
“此酒乃神仙酒坊的新品,名叫杯中月,尚未售賣,小弟廢了老大勁,才從賈琮這小子手里弄來幾瓶,想著唯有此酒,方配得上諸位清雅之士。”馮遠道。
“原來如此,神仙酒坊出品,果然非同尋常。”太仆寺卿豐靜道。
“杯中月,好名字此酒唯清冷月光可媲美。”光祿寺卿詹正道。
“老李,你和賈家乃是姻親,何時也去弄幾瓶來,咱們嘗嘗,你出酒,我出菜,如何”欽天監正涂法打趣道。
眾人皆笑。
國子監祭酒李守中苦笑道“君嗣兄休要取笑,小弟當年見賈存周清正端方,其子珠在監內好學上進、人品俊秀,才聯了親,絕無攀附之意。
如今蕩寇伯異軍突起,攪動風云,又執掌錦衣衛,小弟避嫌還不及,又何談結交。”
眾人均微笑點頭,李守中一輩子謹小慎微,這話倒也合他的性子。
馮遠擺手笑道“非也。正禮兄著實多慮,既是姻親,多多走動,也是常理常情,誰能說什么我倒想把小女許給賈琮,可那小子是個好色之徒,又看不上。”
“令愛名門之后,品格品格厚重,賈琮有眼無珠,是他的損失。”
眾人隨口安慰,心中都是暗笑,賈琮可沒發瘋,他難道不怕被老婆一個翻身壓死
馮遠拱手笑道“過獎過獎,若有好的青年才俊,替兄弟留意著。”
“那是不消說,你我親如兄弟,令愛豈不也是我等的閨女,自要留意訪問。”眾人笑道。
“多謝多謝。”馮遠笑了笑,隨口道“最近的事兒,諸位都聽說了么”
眾人心知肚明,笑道“不知老兄說的何事”
“自然是那良善保證金的事兒。”馮遠道。
“那還能不知道聽說神京城里有資格上本的官兒,全都遞了折子,通政司里每日接到上百本彈劾錦衣衛和賈琮的折子,六位大學士也為此頭疼呢。”
“諸位也上本了”
“那倒沒有,我等都是窮官兒,又沒有銀子產業,不過領幾個俸祿,糊口尚嫌不足,哪有資格繳這個錢”眾人笑道。
一談到這個話題,李守中頓時有些坐立難安,如今賈琮千夫所指,他也有些難受,生怕被牽連。
馮遠笑道“此事,我和總憲大人談過,他倒對此頗有些獨到見解。
言道,此法取商家小利,而全國家大利。朝堂諸公,因小利而失大義,謬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