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妃每求一次,便如往費家身上扎一刀,日后圣上每每想到費家劣跡,豈有不遷怒于順妃并大皇子的”龐超道。
賈琮眼睛一亮“我再于皇后跟前稍露口風,娘娘少不得感念于我,應會投桃報李,若有禍事,多少也會援手一二。”
龐超點頭“正是此理。”
“那第四條,攪混水,引狼入室是何意”賈琮忙道。
龐超道“江南新法大行,便如新黨擂響了戰鼓,再無轉圜可能,未來朝堂必是圖窮匕現,你死我活,新舊兩黨只能存其一。
若新黨勝,你何去何從免不得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之局。
若舊黨勝,你樹敵眾多,更是走投無路。即便朝堂上兩黨相持,你也需要另有一股力量替你說話制衡,以免為新舊兩黨所制。
俗話說,朝里有人好做官,非是虛言。新法大行前,新黨可引為奧援。新法大行后,你這口刀便無用了。”
賈琮深吸了口氣,點頭道“先生所言,如醍醐灌頂。那琮應如何呢”
“引江南社黨入朝”龐超道。
賈琮一驚“先生,我又不是軍機樞臣,也不是吏部尚書,怎能決定誰能入朝當官
何況我執掌錦衣,又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插手朝政”
龐超笑道“時機到時,自然水到渠成。”
“先生如何保證這社黨入朝會幫我說話”賈琮想了想,道。
龐超道“如今幾大社黨的魁首大多是當年太上皇在位時被貶的官員,他們遠離中樞多年,在朝里根基淺薄。
既不容于新黨,舊黨又怕他們回去搶位置,若得你之助返朝,不與你結盟,如何立足”
賈琮點頭稱是,道“那這些人是新黨還是舊黨”
龐超笑道“哪有什么新舊之分,若新黨有利于我,那便做新黨;若舊黨有利于我,便做舊黨,如此而已。”
賈琮大笑“先生此言一針見血矣。”
龐超喝了一杯酒,吃了一口菜,擦擦嘴,道“超之能僅此而已,總不能白吃了閣下的美酒佳肴”言下已有送客之意。
賈琮一呆“先生為我出謀劃策,不是要出山助我之意”
龐超指了指面前酒食,笑道“聊作酒錢而已。”
賈琮搖頭道“先生說笑了,琮視先生亦師亦友,豈會半途而廢
古人有三顧茅廬,倒履相迎以示其誠,琮從今日起,與先生同吃同住同行,早晚請教,想來誠意不弱于古人。
您看我什么起居之物都帶了,不會麻煩先生。”
“你這是何必”龐超苦笑。
賈琮笑道“這不也是金石書院的院訓么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先生身為書院主講,莫非要告訴琮,這句話是扯淡的”
龐超遇到賈琮這無賴,首次無話可說,只有長嘆一聲。
“先生,人生苦短,何必長嘆。有句詩怎么說的,莫思身外無窮事,且盡生前有限杯。
說不定過兩日先生說服了我,我自去,請。”賈琮舉杯笑道。
龐超無奈,只得陪他喝了。
當下賈琮也不與他談政治,只是天南海北胡侃,談自己如何作詩俘虜美人芳心,如何縱橫沙場、殺敵無數,如何與女真各部做買賣,發大財,還弄了一對雙胞胎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