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因笑道“說到琮哥兒,我好像聽誰說他回來了”
李紈忙道“環哥兒說的,今兒剛回來。”
賈母佯怒道“這個混賬,回來也不知道過來看看我,當了國公爺越發擺譜兒了,難道要我去看他不成”
鳳姐兒忙道“想是家里事情多,走不開。”
賈母啐道“什么事情家里有公主、寶丫頭、玉兒給他管著,衙門他也不大去,能有什么事
當我不知道他的做派,整天官也不好好作,就知道在家里胡孱,跟他老子一個模樣。”
眾人不敢插嘴,都掩嘴偷笑。
鳳姐兒心中一動,老太太說“胡孱”二字,似乎大有深意,忍不住看了旁邊的尤氏、秦可卿一眼。
嚴格說起來,她們三個都是賈琮“胡孱”的對象,一時不禁紅了臉。
鳳姐兒強笑道“還不是您老封君隔代親,把他寵得這般無法無天,如今這家里也就只有您老能教訓教訓他,旁人勸他的話,哪里聽呢。”
賈母見控住了場面,點到為止,指著鳳姐兒笑道“你們看,她倒派我的不是了。
也罷,今兒高興,教訓的話就不說了,如今他也是國公爺了,也要體面。
來人,去把琮哥兒請來,他不來看我,我這里卻擺了酒,等他來吃呢。”
鳳姐兒忙向平兒使了個眼色,笑道“平兒,快去把琮兒請過來,老太太請他吃酒呢,我們也沾他的光吃頓好的,平日里可難得吃老太太的席。”
眾人皆笑。
平兒心中明白,笑著去了。
賈母笑罵道“你們看這潑皮破落戶,哪里像個大家小姐,活像個饞癆餓眼的泥腿子。
有本事今兒你就敞開了吃,你們都給我好生敬她的酒,免得她老說我吝嗇。”
眾人忙笑著答應。
后面鴛鴦臥房內,金翔家的得了空兒,忙拉著她搖唇鼓舌。
意思是兄嫂都給你做了主了,難得大老爺看中,你別不識抬舉,害了一家人,即便爹娘老子在此,也無二話等等。
鴛鴦又悲又怒,想著下午兄長與她說的相同的話,知道無人可靠,再按捺不住,咬著牙道“好,你們既一門心思送我去東路院當小老婆,我也無別話,好歹先辭了老太太。”
“好好,正該如此。”金翔家的以為她回心轉意,忙笑道。
鴛鴦也管不得今兒是賈府的大喜日子,拉了她嫂子,便出來在賈母跟前跪下。
眾人一驚,都住了口。
賈母忙問“什么事”
鴛鴦一行哭,一行說,把邢夫人怎么來說,兄嫂如何勸,一一說了。
賈母臉色頓時沉下來。
卻說賈琮剛當了射雕英雄,正抱著兩只軟綿綿光溜溜的雕兒訴說別來情由,忽聽平兒來請,便有些不情愿起來。
黛玉忙推他,道“你才回來本該先去給老太太請安,如今老太太請你倒不去,成什么話。”
賈琮佳人在懷,哪里還想去請什么安,耍賴道“明兒再去也是一樣,就說我害了風寒,起不來了。”
二女頓時紅了臉,齊聲啐道“還不起來仔細你的皮。”
賈琮沒奈何,只得慢吞吞起來,又道“要不咱們都去吃老太太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