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對這些業務牌毫無興趣,笑著起身告辭,攜著寶釵走了。
車上,賈琮想起一事,笑問“寶姐姐,薛大嫂可好些了”
寶釵抿嘴笑道“果然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如今竟大好了,溫良恭儉,舉止有禮,好像脫胎換骨一般。
媽媽也順心,哥哥也歡喜,還說夏家沒人,把許多家產都帶了過來,請我替她打理,你究竟使了什么法兒”
賈琮搖頭道“不可說,不可說。”
寶釵白了他一眼“不說算了,誰希罕呢。”
賈琮笑道“寶姐姐,如今貨也驗過了,什么時候付款呢”
寶釵聞言,想起兩人的約定,登時白嫩的臉蛋上染了一層胭脂,啐道“下流種子,什么渾言亂語,我卻不記得了。”
賈琮好整以暇地道“我勸姐姐最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否則拖延時日,利滾利算起來,姐姐未必吃得消呢,嘿嘿。”
寶釵聽了,心頭一顫,想到賈琮的下流手段,咬著唇兒,又羞又惱又無可奈何在他額上點了一下,嗔道“磨人精。”
“好姐姐。”賈琮大喜。
次日一早,賈琮先找龐超碰頭。
“多日不見,先生可好”賈琮笑道。
“府里珍饈美饌、瓊漿仙茗,應有盡有,超每日吃得好睡的香,都胖了幾斤。不過聽聞琮哥兒在江南頗受些委屈”龐超笑道。
賈琮微微苦笑,道“正要向先生討教。金陵的小事暫且不提,如今京中局勢如何”
龐超道“自你南下后,京中倒沒什么異樣,叛亂初定,人心思安,各方勢力都忙著爭奪舊黨、武侯空出來的地盤,倒無大變。
若說值得一提的,倒有幾件。
一是軍機處幾個大學士排名變動,都往前靠了些兒,關浦順利入閣,敬陪末座,晉東閣大學士,兼領禮部尚書。
二是東南西北四家異姓王府正式入閣參贊軍務,他們本是軍中旗幟,底蘊深厚,如今師出有名,倒聚集了不少擁躉。
三是今上命諸皇子入軍機處、都督府、各部院觀政,顯是慮到后繼之事,二皇子未必十拿九穩。
四是準公回來了,必有大動作。
這第五件么,則是清繳虧空的差事,清到權貴頭上,有些清不動了。”
賈琮嘆道“我本以為鏟除舊黨、屠斐等人后會輕松些兒,看來往后事情只會更多。”
龐超道“朝廷就是一個名利場,不管誰來誰去,何曾少得了爭斗”
賈琮擺手笑道“也罷,且不理論。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憑琮胯下馬、掌中槍,并先生如淵如海之智,放眼天下,又有何懼哉”
龐超笑道“你可別抬舉我,常言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上回你上法場,這回叛亂,都是險之又險,成敗就在毫厘之間,不可輕忽。”
賈琮想起來也是有些后怕,上回若不是龐超算定如意會挺身救夫,熙豐帝會順水推舟,自己定生死兩難了。
這回更兇險,若非先置家中眾人于不顧,硬著心腸進宮護駕,而是圖一時安穩,定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