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看了看包袱,道“還缺一件兒東西,聽說遼東苦寒,冷風像刀子似的刮人,比都中冷多了。
彩霞兩人登時紅了臉,這邊趙姨娘早已罵起來“什么好下流種子
“謝寶二哥,等小弟從遼東回來,也給你捎帶些兒土產。”賈環道。
“國公爺開恩。”眾仆婦聽說要被扣半年月例,都死了老娘般慘嚎起來,早被尤氏等人帶來的婆子拉了下去。
彩霞兩人又羞又喜,因趙姨娘在不好表露,忙推辭不受。
賈琮緩緩點頭,道“明日我就進宮見戴權,順便見見準公。”
“念你們年幼,情急妄為,又是初犯,我也不苛責,只罰你們半年銀米,再有下次,杖斃”賈琮冷冷道。
賈琮道“你們小姑娘家的事兒,我也懶得摻和。別以為我不常過來這邊,就不知道你們的事,我人雖不在,心耳神意卻時時都在。
龐超道“我猜測蔣玉菡此人恐怕是三面密諜,明里替忠順辦事,暗里是東廠的人,實際恐怕早已投靠了北靜王。
寶玉要給東西,你攔在頭里,莫不是要了你的了拿這個哄他,你只當他不認得呢
趙姨娘啐道“他是你親哥哥,從小兒就是個活龍,再好的東西在他眼里也不值一文,打發你兩件算什么
寶玉是哥哥,你不敢沖撞他罷了。難道他屋里的貓兒狗兒也不敢去問問不成依我,拿了去照臉摔給她去,吵一出子,也算是報仇。”
趙姨娘見“天兵”到了,哭哭啼啼爬起來,道“琮哥兒,你可要給我們娘兒倆做主啊。”
彩云笑道“這是他們在哄你這鄉巴佬兒呢這不是紅雪膏,就是尋常面脂。
芳官直挺挺躺在地下,哭得死過去。
賈琮冷哼一聲,想起平日里晴雯、金釧兒等人說的芳官目中無人的做派,心中暗惱。
探春忙問緣故。
“這話也不算錯。”趙姨娘笑道。
旁邊藕官、蕊官、葵官、豆官幾個小丫頭,見芳官挨打,義憤填膺,也顧不得主仆之分,一起撲上來摟腰抱臂,撞胸絆腿。
彩霞掩嘴笑道“太太,環三爺可比寶二爺聰明呢,闔府上下這許多人,就環三爺入了國公的眼,帶挈您也今非昔比了。”
襲人等人心頭都有些不舒服,這赤金小船造型別致,做工精細,起碼值兩千銀子。
剛到沁芳亭,便見幾個小丫頭說說笑笑迎面走來,見她過來都見禮請安。
賈寶玉坐在一邊,也不在意,只是含笑看著。
趙姨娘定睛一看,其中一人正是芳官。因邪火涌上心頭,伸手便在罐子里摳出一大團膏子,照著芳官臉上摔去。
“對”賈琮一拍大腿,“今兒我見到他就感覺有些不對,卻說不上來,原因竟在這里
區區一個戲子,斷斷不能出入王府內宅,兩人必有貓膩。”
芳官哪里禁得住這話,一行哭,一行說“沒了那膏子,我才把這個給他的。
襲人微微苦笑,只得尋了來給他。
趙姨娘雖是大人,可雙拳難敵四手,被四個小丫頭壓住,一時竟起不來,只是破口大罵。
賈環將包袱皮兒鋪在桌上,首先從博物架上捧下來一艘赤金打造的帆船,道“寶二哥,我此去遼東,看到這船兒,就好像看到你一般。”
芳官被他眼中的冷酷嚇到了,腿一軟,跪倒在地,磕頭道“國公爺開恩,是是奴婢不忿環三爺打秋風,才才把假的給他。”
紅雪膏是油脂、蜂蜜、珍珠粉、花汁等做的,帶著淡淡紅色,我在太太房里見過。”
襲人見狀忙拉著她,擺了擺手,給她使了個眼色,如今環三爺輕易惹不起了。
趙姨娘如今得了敕命,最恨人家說她是奴才、姨娘,氣得上來便打了她兩個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