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朝江風、關浦使了個眼色,兩人會意,故意放慢腳步,與他一起落在后面。
“二位中堂請看,這池子里倒是有九條肥魚,搖頭擺尾,想來滋味兒一定頗為鮮美。”賈琮站定腳步,看著波光粼粼的太液池笑道。
二人心中一動,這話頗有深意了,對視一眼,笑道“定國公又起了捕魚之興乎”
賈琮笑道“水鳥是否捕魚還得聽漁夫的安排。”
這兩日五軍都督府動作這么大,早有風聲傳出,朝中有頭有臉的人都略知一二。
江風微一沉吟,道“只怕這九條大魚身強力健難以捕獲,一個不慎輕則魚死網破,重則舟覆人亡,不可不察也。”
關浦道“江相所言極是,捕魚之策已定了么”
賈琮左右看了看,低聲將前日養心殿所議之事快速說了,道“準公此計甚妙,二位中堂豈可讓新黨專美于前,從前日來看,陛下信重新黨四位中堂,勝過兩位老大人呢。”
江風、關浦對視一眼,對這種水平的激將法微微一笑,道“國公此言謬矣,都是為國效力,用誰不用誰,圣心自有定奪,何須我等操心,在其位謀其政,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而已。”
賈琮暗道這兩條老狐貍不好對付,因笑道“江相所言固有道理。不過么,撈了大魚后,九邊會重設州府縣,這是多少官帽子,二位準備拱手相讓了么”
這這是斷斷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新黨吃掉的。
關浦道“定國公可有良策教我等”
賈琮道“我有一策,可令二位中堂建功,只等陛下垂詢時奏上去便是。”
“計將安出”江風道。
“除非兩位中堂答應我,否則我卻不便相告。”賈琮笑道。
江風看了關浦一眼,笑道“子龍果然從不做折本生意,也罷,若真是妙計,我等代為上奏也無妨,若是餿主意,另當別論。”
“此言甚善。”關浦也笑著點頭。
賈琮因把龐超的謀畫說了。
兩人聽得連連點頭,撫掌道“果然是好辦法。不過事成后,九邊的缺還須子龍相助。”
賈琮眉頭微皺,推諉道“二位相爺,這是你們文官的事兒,琮如何能插手”
江風笑道“老弟,即便削藩成功,九邊要害終究非同尋常,節度使是不會撤的,否則邊疆不固。
州府縣官都歸節度使管,而節度使歸你們五軍都督府管,你身為左都督,怎會無法插手”
“何況子龍手里還掌著錦衣衛,且此事對老弟你大有裨益。”關浦笑道。
賈琮苦笑,道“好好,兩位中堂老謀深算,琮甘拜下風。便以九邊新設官位一半兒為限,琮竭盡所能助二位拿下一半地盤,二位也須盡全力,如何”
“還是子龍快人快語。”
“一言為定”
江風、關浦笑著點頭。
太液池內,瀛洲島上,紫氣閣內,屏開鸞鳳,褥設芙蓉,高朋滿座,談笑風生。
賈琮并江、關二人先后進去,眾人都笑著招呼。
自有宮人領路,將三人安置妥帖。
賈琮抬眼一掃,左側幾列席位皆是宗親,在座的都是王爺、公主以上爵位,并今上十位成年皇子。
右側則是侍郎、侯爵以上的朝臣、勛貴。
賈琮作為當朝唯一國公,坐在北靜王水溶下首,打量著對面九位藩王世子,除了遼王世子孫煥認識外,另外八個都是首次見面。
玉磬聲響,太監唱道“皇上、皇后駕到。”
眾人忙起身肅立,待帝后坐定后,方才拜倒行禮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