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郎中二十年前確實帥,但得看跟誰比。
在齊老師眼里,相片上這人,比坐在旁邊獅鼻闊口的賀永年,確實是要帥上不少。
可比起對面而坐的林老師,那就要差一點了。
然后只聽到賀永年繼續說道:“這人名字我就不說了,不重要。”
林朔一聽心里有點奇怪,不由問道:“既然是相親,名字怎么能不重要呢?”
“因為齊老師肯定看不上他。”賀永年說道,“林老師,你是不了解咱這兒的情況,最近一兩年,這十里八鄉的小伙子都結婚了,這剩下的單身漢,那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這個人啊,是我硬著頭皮找來的。”
林朔點點頭,心想我能不知道嗎,賀永昌在這兒呢。
不過心里想著這些,嘴上卻不能說出來,林朔問道:“這長相不是不錯嘛,人難道不好?”
“這人論年紀吧,說是四十二,其實據我所知已經四十六了。”賀永年把頭轉向了齊老師,“齊老師,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你父親今年才四十五,他其實比你爹還大一歲。”
齊老師這會兒是完全跟不上狀況,愣在那兒不知道說什么好。
賀永年繼續說道:“而且呢,這人還摔瘸了條腿,吃飯的手藝是接骨郎中,自己砸了飯碗,如今窮得飯都吃不起。”
說到這里,賀永年又把頭扭向了林朔:“所以基本上呢,齊老師你要是嫁給他,就等于是認了一個沒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干爹,晚上還得陪睡那種。”
林朔都被氣樂了:“那你還把他介紹給人家?”
“我也是沒辦法啊。”賀永年一攤手,“齊老師說了,一定要找本地的男人,可這本地男人如今就他一個光棍兒了,剩下的還沒長起來呢。”
林朔有點兒奇怪,他看了一眼對面的齊老師:“齊老師,恕我多嘴問一句,干嘛一定要找本地的?”
“嗐,林老師是有所不知啊。”不等齊老師回答,賀永年把話頭接過去了,“最近不是有個基金會嘛,補貼落戶在鄉村的年輕教師,讓這些教師的薪資待遇,跟國內一線大城市教師隊伍的待遇持平。
齊老師就是本地人,各方面都符合,可是呢,她之前考到了首都師范大學,戶口就遷到學籍所在地了。
如今如果戶口要遷回來,就只能跟她爹的戶頭。
可是她還有一個哥哥,前年在我堂兄的撮合下結了婚,重慶買的房,所以這全家人的戶口啊,已經遷重慶去了。
所以她現在如果想把戶口從學籍所在地遷回來,只能遷重慶去。
這就不符合補貼條件了,所以她想嫁一個本地郎,落戶本地。”
“哦,原來是這么回事。”林朔點點頭,心想搞了半天,這還是我跟賀永昌聯手作得孽。
基金會是我捐的,本地郎是被賀永昌掏空的。
如今千傾地就剩下這瘸腿郎中一根獨苗,這不是把齊老師往火坑里推嗎?
林朔心里正不是滋味呢,只聽賀永年問道:
“齊老師,那這個人你嫁不嫁?”
齊老師沒有一秒鐘的猶豫,趕緊搖了搖頭。
“還好。”賀永年微微笑道,“我備下了第二個人選。”
“哦,那就好。”林朔心里松了口氣,嘴上說道。
“這個人啊。”賀永年看了看齊老師,又看了看林朔,壓著嗓子神秘兮兮地說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齊老師一聽這話,再看賀永年的視線轉移,臉這就又紅了,嘴里說道:“賀先生,你就別取笑我了,到底是誰?”
賀永年說道:“剛才在辦公室里,你們倆就見了面。”
齊老師又抬眼看了一下林朔,臉都紅到脖子根兒了:“賀先生,你再這樣說話,這事兒我就不交給你辦了。”
“好,我說。”賀永年說道,“就是剛才在辦公室里,給你念情書的那小子,今年十七歲又九個月,算是那群半大小子里最大的了,你不用等他太久。
不過他是你學生,你要是嫁了他,就相當于認了個干兒子,晚上還得陪睡那種。”
齊老師愣住了,醒過神來羞憤不已。
眼前這個林老師,是一個剛剛認識不久的帥氣男青年。
偏偏這個賀永年還口無遮攔,一個大姑娘嫁個人,一會兒認干爹一會兒認干兒子,還都得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