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云抬起頭來,拉著調子念了一句,那人一揮袖子,滴滴咕咕地走了。
這人李淵云也認識,常在坊市中混跡的胎息修士,修為不高,也惹不起李家,李淵云雖然是個凡人,卻也是世家嫡系,故而李淵云心情耷拉的時候也敢給他臉色看。
這人拂袖而去,李淵云則繼續在臺階前耷拉著臉,他如今三十多歲了,本就老態,父親李玄嶺一死,他看去更老了。
“世家嫡系,卻要做這鞍前馬后的活”
李淵云曾經對這管束族人的族規是最為激賞,如今這規矩親自管到他身上,便顯得沒那么爽利了,只盯著來往之人,不知所措。
等了片刻,終于有一黑袍修士停住腳步,門前的風鈴叮當作響,李淵云知是練氣修士,連忙直起身恭聲道
“前輩里頭請”
“嗯。”
這修士聲音沙啞,戴著斗笠,垂下來看不見面孔,聲音暗晦生澀,聽得李淵云忍不住抬頭來看。
“哼”
這黑袍修士冷吭一聲,李淵云連忙低頭,跟著進了屋中,角落里的李秋陽急忙抬起頭來,笑了笑恭聲道
“前輩瞧著陌生,不知做些什么生意”
李淵云聽了李秋陽這語氣,便曉得多半是練氣后期乃至練氣巔峰的正法修士,默默退出一步。
這黑袍修士做了個點頭的動作,直勾勾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又環顧四周,仿佛在估量這滿鋪貨物的價值,面目掩蓋在黑紗之中,穿束怪異,悶聲道
“看看這物。”
言罷屈指一彈,亮出一枚黑黝黝的玉珠來,李秋陽急忙接過,仔細看了起來。
這玉珠大約拳頭大小,李秋陽伸手接過,只覺入手微微酥麻,有些墜手,上頭黑黝黝,什么也瞧不出來。
李秋陽看了一陣,也未發現什么線索,用靈識查看了數息,疑惑道
“前輩這靈物稀罕,我倒是沒見過,我家鋪子收的靈物不多,還請前輩見諒可是練氣級別的靈物”
“哈哈哈”
這黑袍修士冷笑一聲,手中的長劍往桉上一拍,發出一聲巨響,嚇得李秋陽與李淵云皆是一愣,這修士沙啞著聲音道
“開家鋪子,連靈物也識不全黎涇李家就這水平可笑”
此言一出,李秋陽臉色頓時一變,心中一陣暗怒,忖道
“看來是來砸場子來了”
雖然此人來者不善,李秋陽依舊是忍耐下來,低聲下氣地道
“還請前輩稍待,小人這就去請掌柜的他見多識廣,定能識得此物。”
說著兩手一遞,將這寶珠交到他手中,這黑袍修士似乎有恃無恐,隨手將這寶珠收起,擺擺手道
“滾”
李秋陽忍氣下去了,這黑袍修士則貪婪地瞧了一圈,盯著鋪子之中的皮毛與靈物,哼哼地呢喃著。
角落之中的李淵云默默縮在黑暗之中,不敢作聲,直到樓上的李玄宣蹬蹬地下來了,笑盈盈地道
“鄙人李玄宣,忝為小鋪掌柜,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黑袍修士撇了他一眼,將手中的寶珠往桉上一放,狷狂地道
“你可識得此物”
李玄宣緊忙迎上去,將那玉珠接過,仔細觀察一陣,只覺得一陣熟悉,若有所思,暗自道
“拳頭大小,入手酥麻,墜手不已,黑黝黝,無光無彩。”
“好似有見過此物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