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綬魚叫道
“小人聽不懂”
李曦明臉色一黑,罵道
“你就去找那個最會療傷的妖將”
“好嘞”
夏綬魚這下聽懂了,連連點頭,正要起身,李曦明道
“慢著”
他伸出手來,在這女子白凈的額頭輕輕一點,神通之力貫注而下,一直涌入到她唯一看不見的巨闕庭中,化為一道紫火涌入其中,道
“卻不能讓你輕輕松松走了,我在你的身體里種了一道神通,你若是匆匆跑了,必被這道神通炸死這是天涯海角,你請誰來都化解不掉”
夏綬魚并不意外,對方又不是開善堂的,堂堂紫府種些手段自然不算什么事,眼下撲通一聲跪好,兩手掐訣,放在最為貴重的氣海上,信誓旦旦地道
“小人蒙此大恩,以性命成大人之事倘若違背此誓,必然雷霆加身,玄景破裂,再無道途可言”
還雷霆加身呢果然是窮鄉僻壤雷宮都被人拆了,發玄景靈誓還加上這一句。
李曦明對她還是有點信心的,只道
“你小心些罷倘若有人敢對你搜魂,這紫火炸開了,通通都要沒命此事若成,我賞你一枚遂元丹,保你筑基之路”
遂元丹難道是那筑基丹
夏綬魚雖然不知道什么遂元丹,可筑基之路還是聽得懂的,連連點頭退出去,從火中飛起,一路出了溫泉,背后的冷汗終于停了。
夜風襲來,吹得她腿腳發軟,夏綬魚掀起衣袖,看著肩膀上極為明顯的痕跡和過分白嫩的小臂,心中只覺恍若隔世
“機緣乎死路乎”
望月湖。
天邊的雷霆悶響,洲上也下起雨來,四處的水汽升騰,一切都靜謐下來,大殿之中披了白色,人影匆匆,竟然只有雨水滴答聲與腳步聲交織。
殿中無人出聲,一直到暴雨自北而來,遠近茫茫一片雨,這才有一道流光穿梭而近,在殿前落下,化為一腰上佩玉的女子,容貌不甚出奇,氣質卻清朗。
“行寒大人”
兩旁的修士向她行了禮,李行寒匆匆點頭,邁過臺階上了主殿,遂見李絳遷披著白衣從上頭下來,這位代行家主之事的大公子眉毛一低,道
“姑姑來了,正要去尋您,我從周洛叔處得了消息,我家還有兩位周行輩的長輩在北邊浮南遭了不幸,讓人來拿補貼了,這事情我不好做主,還須長輩作主。”
李行寒這一次被派往東岸,抵御都仙道修士,說是抵御都仙道,這一次更多的卻是來對付趁亂前來劫掠的魔修,劍上取了好幾條人命,她從小就見血,猶覺得不過癮。
這次匆匆從東岸回來,聽了這話略有難過,問道
“是哪幾位兄弟”
李絳遷答道
“一位是仲脈的周墾叔,練氣初期,還有一位是伯脈的行賽姑姑,胎息巔峰。”
這兩位都與李行寒相熟,李周墾天資甚至還算得過去,當年也去過洲中,她聽得心中酸楚,答道
“家中總是要讓嫡系族人外出,凡事與尋常供奉等同,邊陲之地、殺戮之所更是優先前往是為歷練,本是好意,可惜遇上這一類事情,反倒斷送了性命。”
李行寒從小習劍,沒有遇見過這等事,讓她殺人除妖那是利索得很,可要讓她去操辦喪事,那就有點摸不著頭腦了,略有些無措,問道
“兩位長輩何在”
她指的是李明宮與李承淮,這般一問,李絳遷道
“明宮姑奶、承淮叔公都閉關療傷去了,妙水客卿、白猿前輩亦是,崔大人在外尋找丁護法,只有曲不識、李汶、安思危幾人在湖上。”
他頓了頓,道
“還有陳鴦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