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妖固有邪,卻不能因邪而誅,否則豈不是叫神通們人人自危你李氏高舉正道,有誰殺不得這是兜玄的司天行事,不合時宜,天下是得道者的天下,以庶民之愚見治得道之人,必受傾覆…過往種種,無不驗證。”
李曦明瞇眼看他,聽著獻珧低低地道:
“先輩出身關隴,受過魏恩,我不是司徒霍,可以毫不在意先祖,一定要多嘴一句的,真人若是聽著不喜歡,看在我這將死之人的份上…饒過老夫…”
他告辭一句,竟然就這么轉過身去,踏風離去,一旁的誠鉛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顯然極為為難,連連賠罪:
“老人年紀大了,說一些糊涂話,前輩萬萬不要放在心上!”
李曦明點頭,道:
“都是實誠話,我受教了!”
誠鉛面色復雜,一拱手,急匆匆追出去,在太虛中到了自己師尊跟前,嘆道:
“師尊這是何苦呢!”
他見著自家師尊沉默不語,知道不是說話的地方,欲言又止,一路到了自家山門里,云彩飄飄,仙山懸立,他這才急道:
“當年的天武有宛陵上宗,有替祂四處征平除惡、矯正四方的林氏、李氏,他們自己人都罵宛陵想做雷宮第二,如今自然也有個魏王,【天養甕】的用意想必如此,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師尊又何必在其中插一手呢”
獻珧那張臉耷拉下來,久久不語,負手而立,低眉道:
“何苦我固然有私心,可魏王成不了!最后什么下場一句勸也勸不得了”
誠鉛知道自己這位師尊什么都清楚,只是嘴硬而已,道:
“師尊既然提了司徒家,我也免不得多說一句,司徒家魏時如何顯赫堂堂收夷王,也是關隴大姓,如今做的什么事師尊又何必拿前緣為難自己多年照顧司徒霍也就罷了,如今又要摻和什么事”
老頭往位上一坐,道:
“我心知不該管,可聽著一片流言,不說總是過不去的,臨了也躲不過提一嘴,李曦明不是不識好心的人,罷了罷了,你就當著我時日不多,給你攢人情罷!”
誠鉛長嘆一聲,默然無言。
……
送走了司馬元禮,李曦明并不多停留,叫來李絳宗,細細聽了族里的消息,這位伯脈嫡系常年治理族事,越發嫻熟,在庭前拜了,一一道來。
“…語歲如今由遂還照顧著,三哥也來過一次…聽說受了什么命令班師回朝,來湖上看過,只是見不到兩位…”
“還有一事…兩位大人離湖之時,有兩位修士已經可以突破,其中一位是我家的嫡系遂寬,候在山中了。”
他一一呈明了,李曦明挑了挑眉,道:
“這是好事!遂語輩也漸漸成器了,是遂寧的兄弟罷讓他上來瞧瞧。”
李絳宗恭敬退下,便見山中上來一青年人,臉蛋圓潤,雙眉較細,生得算不上多俊,只是乖乖巧巧,兩只手伏地拜了,恭聲道:
“拜見真人!”
“起來。”
李曦明上下打量一眼。
“修的『上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