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雨有心事,飲得也急切,眼看著汀蘭走了,仍有幾分迷糊,皺眉看了看眼前的酒壺,嗔道:
“姐姐也真是的,這一壺酒就是一份靈資,既然已經分去這十幾杯,不飲罷豈不是浪費了……倒是全丟在我頭上了!”
這位紫衣真人一走,偌大的洞府中頓時空落落起來,況雨一手托著下巴,一手往眼前的玉杯中注酒。
清亮亮的酒液匯聚起來,竟然有幾分嫩紅,那雙白嫩的手放下酒壺,輕輕一翻,竟然亮出一枚玉符來。
此符長約半掌,寬約二指,溫潤有光,由一條紅色的繩索系著,一直蜿蜒到那修長嬌嫩的指尖,隨著女子的微微擺動,而在她腕間晃動著。
法燈閃爍,況雨那雙眸子藍紫之色更濃,仍有猶豫之色,卻聽著外頭一片腳步聲,竟然傳來喜悅的女聲:
“真人…昭景真人來了!”
“啊。”
出神地凝望著的況雨如夢初醒,輕呼一聲,不知是醉酒還是慌亂,手中那玉符立刻從掌間滑落,叮當一聲落在桌案上。
旋即傳來男人帶著笑意的聲音:
“況雨道友!”
況雨連忙從位上起來,匆匆向前一步,到了洞府門前,正見著一身白金道衣的男子已然到了府中,一如既往般客客氣氣,端正地道:
“驟然到訪,只恐擾了道友清修!”
“不礙事…”
況雨本是熱烈大方的性子,此刻已經鎮定下來,掃了他一眼,已轉過身去,笑道:
“來的正好…我解了一壺好酒,一個人怕醉暈過去,分你一口嘗嘗鮮。”
李曦明方才進來,便覺得這位真人面上有幾分微紅,這才知道是在飲酒,只覺得一陣好笑,連連拱手,道:
“這倒是…”
況雨笑道:
“靈資煉出來的酒!”
李曦明眉頭一挑,話鋒急轉,點頭道:
“倒是可以嘗嘗。”
兩人到了洞府內部,便見著玉桌略有狼藉,翡翠般的長頸玉壺放在上頭,兩枚玉杯一空一滿,杯旁還倒著枚玉符。
況雨面色一窘,快速上前一步,搶先把那符攏進袖子里,李曦明倒是盯著空杯看,疑道:
“這是…”
眼前的女子轉過身來,挑眉笑道:
“汀蘭姐姐方才來過,飲了幾杯,嚇得飛一般的跑了。”
況雨的性子在紫府中實在不多見,李曦明聽她這么一逗,無奈的笑了笑,答道:
“只怕我來…誤了事。”
“哦”
況雨請他坐下,特地把那空杯收起來,換了枚新的,笑道:
“我倒怕誤了你的事!你和汀蘭姐姐也是多年的好友了,真陽紫陰,天修斡旋明晦,古代也是三陰輔佐…你們明陽那么點事…”
李曦明這才端起那杯嫩紅色的酒,微微一抿,一股烈性沖上鼻端,又聽了她這么一番古里古怪的話,差點咳出來,呆呆地道:
“啊”
可況雨剛說了一番胡話,見他把杯這么一放,抬眉望來,性子再大方也受不住了,立刻低下頭,急匆匆地往他杯里添酒,咬牙道:
“請!”
李曦明一杯下肚,只覺得遍體生熱,知道杯里是好東西,喝了必不吃虧,笑著敬了她一杯,哪曾想此杯飲罷,立刻又被況雨注滿了。
這女子已經移步到了身前,面容離得近,圓潤的眸子中藍紫色更耀眼,手中端著壺,咬了咬牙,故作兇狠地道:
“汀蘭姐姐騙我喝了好些…我可喝不下了,不許浪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