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看來,這位誠鉛真人指不準還更早些。’
可誠鉛不同于郭南杌,背后沒有曲巳,這既是好事,讓他不得不全身心地倚仗李氏,可信程度大大提高,卻也是壞事…一招不慎,他也有可能成為一道突破口。
一位活生生的紫府真人、甚至還是『全丹』的真人,價值遠高于什么靈器、靈物,自家要培養出一個可謂是千辛萬苦,李絳遷沒有什么惻隱之心,單單是價值上的判斷就讓他知道這位真人絕不允許有失!
‘雖然現在他還管著過嶺峰,長輩剛剛為了大宋戰死,陰司就算再殘忍無情,哪怕出于利益考量,這個時間點也不好讓他出事,否則我都不至于讓他來跑動。’
可事有萬一,要是這位獻珧真人曾經結過什么私人仇怨,誠鉛在這個時間節點出了事,自家真是多說一句的資格都沒有。
誠鉛有些恍惚的看著李絳遷眼中的鄭重之色,緩緩點頭,信手接過,答道:
“多謝殿下。”
李絳遷微微點頭,并不多說,風風火火地出了山,立刻奔赴稱昀門,只留下誠鉛靜靜地立在山中,目送他遠去。
這位頗有些天資的年輕真人沉沉踱步,久久不語,不知過了多久,才慢慢踱到了后殿之中,棺槨的震動聲越發激烈,讓他的神色有些一縷縷波動。
師尊獻珧的話語仿佛還在耳邊回蕩,重重疊疊,誠鉛復雜莫名,跪倒在地,深深拜下。
‘唯獨一條路走到頭…只盼著這一位,有幾分功成的可能。’
……
風雨交織,天雷滾滾,如瀑布一般的雨水散布在海面上,隱隱聽見震動聲,閃爍的雷光一直深入到海底,越過種種琉璃、珊瑚巨室,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海水下才見得一宮。
灰發男子正立在海中,兩眼射出霧蒙蒙的紅光,腳底下萬千波濤滾動,仿佛是他的臣屬,琉璃般的玉階下跪了一將軍,低眉垂眼,按在地上的手微微顫抖。
“被吃了?”
灰發男子緩緩轉過頭來,眼中的紅色隱約有光電變化,透露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勢,口中發出隱隱約約的笑聲:
“在儋平礁被吃了…我著你看著他,原來是留給東方嗣云享用。”
“來……你告訴我,這事情我怎么給白麟交代!”
這話讓跪在地上的盧旭升起無限恐懼來,自己這位父親、這位備海龍王已經動了怒,只要稍有不慎,自己必然命葬龍口!
他垂下頭來,低聲道:
“稟大人,屬下隨君上去…去見八公子…不能留心,卻早早留了白麟曾經提過的應河白在那處巡海…可他…”
那道仿佛利劍般的目光落下來,盧旭顫聲道:
“他被殷洲的平偃帶走了,說是去望月湖見李家人…大人們曾經提過,李氏的事情,隨意調遣。”
東方烈云的目光如鬼魂般在他首級上繚繞,邪異至極,依舊涼薄,沒有半點變化,聲音恐怖:
“東方嗣云是怎么知道的。”
“君上!”
盧旭心中一片寒意,叩頭不止,聲音急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