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河白不在,任由他的人出入,應當是…尋我之時半路被人撞見了,大人!嗣海龍王已經四道神通,『邪絕求』、『奉東君』成就,能感應出他…”
可他的話語戛然而止,那雙大手赫然已經掐上了他的脖頸,頃刻之間便將他高高舉起,強烈的死亡危機彌漫,盧旭口中發出嗚咽聲,那龍王陰森可怖:
“藏在牝中,他怎么求!玄女居世臍,儋平是牝島之一,他東方嗣海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兩眼一抹黑——是誰!是誰!”
這龍王的聲音到最后已經化為驚天的咆哮,他那只大手迅速縮緊,發出噼里啪啦的爆響聲,這位威名赫赫的緒水妖王卻絲毫不敢掙扎,只發出嗚嗚的求饒聲。
“咕嘟…”
龍王的咽喉隱隱吞咽,終于抬起另一只手,抓住這位妖王的臂膀,驟然用力。
“撕啦!”
濃烈的陵水之輝蕩漾開來,藏藍色的妖血如同一只只蜿蜒的小蛇,順著龍王的手臂靈動而下,他硬生生撕下了緒水妖王的臂膀,血淋淋地放入口中,只是輕輕一嚼,便順著咽喉滾落到肚子里了,東方烈云的眸色中閃過一絲貪婪,終究松開手,將他隨意地丟在地上。
“君上!多謝君上!”
盧旭來不及療傷,滿面皆是慶幸之色,蒼白的面孔,磕了幾個響頭,顫聲道:
“君上…是他自個外出了…君上…那瑞獸往外頭跑…”
那龍王坐在濃濃的黑暗里,目光赤紅,冷冷地盯著他,依舊不答,盧旭運用了平生的所有機智,呆呆地苦想起來,在這一片窒息的寧靜里,他終于找到了借口,磕了磕頭,顫抖地組織了語言,終于道:
“大人…那…李家那島…湘淳夫人和一位散修也去過…夫人…夫人便是牝水…興許是…是她感應到了那處牝島…”
這話讓上頭的龍王目光幽深起來,咽喉里發出沙啞的笑聲:
“你是說…鐘離淳?”
盧旭不敢提這三個字,只跪在地上磕頭,東方烈云卻已經站起身來,沉重的腳步聲在大殿中回蕩:
“你倒是有幾分急智,不錯,鐘離淳早就去了,她自北溟殿到備海里頭立山也有百余年了…北曜是北少陽…這瑞獸本是被勝白道所逐的,真君謀劃甚多,她替北少陽來看一看,也不足為奇,這事情我曉得。”
他轉了頭,語氣平淡:
“興許是東方嗣云總想著那一絲問道之機,盯著湘淳許久了,正見她來海中確認,順藤摸瓜…被他撞見了這瑞獸。”
捋到這里,東方烈云的面孔中多了幾分陰冷:
“他貪吃好色,仗著曦陽龍君的寵愛,橫行霸道慣了,當年湘淳的事情讓我搶了先,封在備海,他從此嫉恨莫名,順口吃了也不足為奇。”
盧旭眼看著保住自己一條小命,面上終于有一絲劫后余生的慶幸,低眉順眼,低聲道:
“只是…魏王那里,還需給他個交代。”
提到這事,東方烈云眼中再一次洶涌起怒火來,淡淡地道:
“算他識相,他要是把劉長迭也吃了,我今日就算鬧到龍君座前去,也要給他個難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