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惟神色幽幽,道:
“陶氏是真心相求…”
李周巍不置可否,面上的表情漸漸冷了,淡淡地打斷他,道:
“不知陶氏是當本王來洛下做什么來了?陶氏識相,我便多幾分客氣,玄惟真人卻以為本王是來委曲求全的,條件一條多過一條…”
他放了杯,莫名道:
“我倒有問題問一問真人。”
“魏王請講!”
玄惟答了一句,便見眼前之人道:
“諸家在洛下經營多年,想必都不如陶氏來得久,這些年起起落落,陶氏都看在眼里,不知…諸家可有秘境一類的地界?”
陶介杏還好些,只是略有疑惑,玄惟卻稍稍變了面色,答道:
“是有…”
‘果然!’
李周巍表情不變,心中冷笑。
‘狡兔尚有三窟…何況這些地頭蛇一般的神通之家?’
玄惟心中有了些不祥的預感,陶介杏見他不答,接過話來,洋洋灑灑地道:
“譙、魏本為大魏臣子,當年此地又是上曜真君行宮,托舉了秘境,本都是屬于魏廷的,譙氏在【資陽洞】駐守,魏氏在【山芒堂】看護。”
“魏滅時,譙氏一位真人戰死,一位降了齊,將【資陽洞】掠之一空,他自己占據下來成了自家的修行之所,結果如今神通傳承斷裂,自家人也進不去了。”
“兩家近水樓臺先得月,魏氏的【山芒堂】同樣是據為己有,他家早些年人才輩出,里頭富麗堂皇,只是這幾年也斷了神通,賈酂雖然很親密,可明顯也是不能去這地方的。”
李周巍意味不明地笑道:
“明陽的東西,不好用罷?”
陶介杏不疑有他,點頭道:
“明陽他們是不敢修了,一年年下來改了好些地方…修了別的道統…”
玄惟緘默不言,只去看這位魏王的面色,陶介杏稍稍一頓,繼續道:
“羊、沮則是梁將,出身不甚高,雖然有弟子入了通玄,卻沒有過于驚人的成就,也沒人愿意回來…自然不曾有。”
“庾氏則特殊些。”
陶介杏道:
“他家先祖沒能力托舉秘境,卻搶了個別家的過來,挪動不得,便自個從外頭遷到此地,一向捂得緊緊的…”
李周巍皺了皺眉,道:
“近古以來,太虛營造之法不興,洛下諸家好大的本事,竟然能維持至今?”
玄惟撫須,陶介杏則有了點笑意,終道:
“卻是多虧了我陰陵。”
“我道上循觀榭、希陽,自有『厥陰』秘境【陵陰宮】,乃是借當年真君成道而立,至今穩若泰山,幾家都是靠了我陰陵之力,才免去維持秘境之苦。”
李周巍靜靜地道:
“不止這一道。”
此言一出,玄惟微微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