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此而已!”
這沮氏道人面不改色,拜倒在地,恭聲道:
“唯盼殿下成全!”
……
崔決吟從湖中帶了人向東,到了那大山之上,忍不住駐足觀看,面有驚嘆之色。
他崔決吟筑基之時在密林恪盡職守也有幾十年了,對此地的一峰一石都極為熟悉,如今呈現在他面前的,再也不是當年那座密林山了。
山勢有了不的起伏,高處高了幾十丈,滿山的草木大多數已經退去,露出赤紅的地表,剩下三成幸存的也早已經改了顏色,顯現出參差不齊的紅。
整一座密林山靈機翻了兩番不止,幾處靈機直追梔景山,哪怕相對稀薄之處,也遠超當年,隱約可以與湖州未立陣時相比,更加茂盛的是地底的火脈,密密麻麻,可以引火煉器煉丹之地不下三十處。
這三道被養育了千年的牡火神通帶來的饋贈還遠遠不止于此,甚至還在這山中留下了三道奇觀!
一道位處山腳,乃是一片靈機充裕、牡火綿綿的沃土,匯聚著火德養育之德,雖然對紫府來不甚出奇,卻勝在廣袤,密林一地本來就以沃野千里為名,這圍著山周的一圈沃土,可以產出不少靈資。
等到稍高處,便有一地火,暗火不興,在地面底下不斷游走,有熾熱的牡火之光,一旦靠近此地,便自有無形之火生,可以供以煉器。
李氏一族,因為李曦明的緣故,丹道比陣、器二道走得都要前,難得有了這樣好的煉器之所,這地界早就被圍起來了,幾個煉器師眼巴巴地望著。
而在最高處的山巔處,已經冒出來了滿山赤葉無花果樹,無形之火升騰,正中心火泉外露,碩大的金色丹爐矗立正中。
白金色道衣的真人則站在爐前,眉心點了天光,瀟灑而立,兩指一并,似乎在感應天陽。
“大人!”
崔決吟一行禮,這真人便轉過身來,笑著點頭,譙岳暗暗抬眉,發覺這位昭景真人果真笑容平和,極為親善。
他不敢細看,李曦明卻同樣在觀察他,并不開口,只道:
“決吟來了!”
崔決吟行了一禮,笑道:
“恭喜大人!”
李曦明起身,顯得很是欣喜,指了指身后的這一道火脈,贊道:
“多虧了況泓,他修行『僭匡勷』,又頗通靈機太虛之變化,當時牡火神通下,便埋了兩枚靈資下去,引導火脈,等到了山頂,利用修越神通接陰渡陽的特性引出…這才有了這道【渟迸焰泉】!”
“此泉意在牡火積蓄,匯聚入主,迸發變灴之意,以養育之牡火為主,難得參雜流變之灴。”
他笑道:
“于此地煉丹,不但能大利靈丹,更能加快煉丹速度,可比我那梔景山厲害!”
紫府突破,常有一地變化,有畫龍點睛之神效,梔景山本來根子不淺,李曦明一突破,便足以供紫府修行之地,李闕宛在九邱突破,那處靈機更濃,立造一峰,朱砂如瀑,金石聳動,作各類形態,栩栩如生。
九邱因此改了那峰名——本叫作【曲石峰】,后來成了【玄成峰】。
而李周巍突破的宗泉島根子太差,即便因為他的突破而靈機大漲,可以使后人修行,卻不足供養紫府,李絳遷的異樣被壓制,僅僅成就了一洞府而已。
密林山巔的靈機比曾經的巫山差了一籌,可架不住這三道神通蘊養千年,李曦明看得是極滿意,崔決吟聽了這話,便笑道:
“這還不止,劉前輩陣道驚人,等著洛下安穩些,他有了抽身之機,可以前來此地,以他的道行,也不必布置太隆重的紫府大陣,只須一二巧思,必能再提數成。”
李曦明頷首,目光已經在他身后跪在臺階上的男子身上,崔決吟立刻會意,道:
“大人丹道高絕,名冠江南,卻鮮有傳承,晚輩正在洛下見了一可塑之才,帶來給大人一觀。”
他的話并不避讓,直直地入譙岳耳中,這道人跪在階上,怎么能聽不明白——這可塑之才,分明就是他譙岳!
‘拜師!’
這道人心中簡直炸開了一道玄雷。
沮良望也好,他譙岳也罷,是來拜山門的,也是來求庇護的,譙岳心心念念的也是在崔決吟面前多露幾眼,甚至不敢想去攀附李家,更遑論拜師!
這位昭景真人李曦明是什么人?
李氏的第一位真人,當今魏王的叔公,李氏壓艙石般的輩分,行事低調,卻有一手丹術橫絕江南,因而與諸家紫府都有不淺的交情。
他的親傳弟子,足以與方才殿中的那位明陽血裔平起平坐,在江淮橫著走也不為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