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碼歸一碼,這個男人做事拎得很清楚。
安以夏隨后點點頭:“好吧,嗯。”
她一直堅持要回安家,不就是因為想回去看看父親?
因為繼母的謊言,她以為父親在安家,她只想回去確認。如果父親還在江城,她更不能再離開江城,更不能再相信湛胤釩。
可現在她知道父親很安全,可以不用回安家了呀。
安以夏微微感慨,為什么他不能變通?
“我一定要回去嗎?”安以夏問。
湛胤釩反問:“為什么不回去?你可以忽略家里人帶給你的傷害來問罪我,為什么不當面問問你所為的家人。”
“她們也是為了不被二先生為難。”安以夏小聲說。
湛胤釩點頭:“見到你的家人,你就寬和的告訴她們,理解她們對做的一切,不會記在心里。”
“湛胤釩,你別跟我抬杠好不好?”安以夏嘆氣:“難道我不想做點什么嗎?可那是安家的人,高月容是我爸爸的妻子,是我親弟弟的生母,我還真能把她捆起來毒打一頓還回去嗎?”
“打不得,也該給個教訓。”湛胤釩淡淡出聲:“否認,你此刻不想追究的態度,就是告訴她們,你是如此好欺負。這是沒弄死你,下次還有機會,反正你的反應不痛不癢。”
安以夏擰眉看著他,一時間無話可說。
車子停在安家大門外,湛胤釩下車,拉開安以夏側邊的車門,他目光淡淡晲著她:“不下來?”
安以夏一臉的為難:“湛胤釩……”
湛胤釩冷聲道:“那樣毫無廉恥的家人,你要來何用?你能在那樣的長輩身上得到一絲親情?”
“可她畢竟是安曉生的親媽,陪了我爸二十年的老婆。我不能因為我爸現在昏迷不醒,就對他枕邊人那么不客氣。”安以夏悶悶出聲。
她不是想就那么算了,而是,仇恨之外,還有扯不斷的親情啊。
“所以,你打算當這事沒發生過?”湛胤釩反問:“罪魁禍首你放任,卻記仇二先生,那為何不連二先生那筆仇恨也一筆勾銷算了?”
湛胤釩高大身軀立在車旁,強大的氣勢壓下,安以夏連看他數眼。
知道他此時的好耐心不會維持多久,但她真不能順著他的想法回安家大鬧一場。
“我不是說算了,就算回去質問,又怎么樣?得來她們狗屁都不如的保證,然后呢?”
“也比你連個反應都沒有這件事就過去了的強。”
湛胤釩話落,耐心全無,語氣一沉,低怒道:“下車,把事情了了。”
安以夏皺巴著一張臉,高月容不是她親媽,可從小到大也是跟在她身邊長大的,不管怎么樣,父親忙碌的那些時候,她沒有餓死,沒有凍死,她長大了。
湛胤釩說得沒有錯,不論繼母對她多么嫌棄,她還是會奢求那些與她并不親的家人能給她一絲親情,她想一家人開開心心在一起,期望有一天他們這個不完整的家能有化干戈為玉帛的一天。
這點湛胤釩不可能理解,他跟她的成長環境不一樣,他是男人,理解不了小女孩子內心對家庭溫暖的渴望有多深。
所以,跟他講,他不可能會理解。
安以夏不愿意進去,就是因為,不愿意跟繼母和妹妹撕破臉。
如果,安家沒有繼母和弟弟妹妹,她一個人根本就撐不住。她還能抗,是因為她知道背后安家還有人,盡管她們什么都沒做,但是她們的存在,會讓她有幾分勇氣。
這點,湛胤釩不會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