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不是真心的,不必在意,但是許老師來氣了。
“你可是畫了三年的人……”
周世才說:“我也有進步,我也認真了,許老師,一口吃不成一個大胖子,我得慢慢來啊,我也才進畫室一個月而已。”
一口吃不成個胖子這話多少有點針對許老師,許老師那是二三百斤的體型。
大家都覺得尷尬,許老師無語,“行,你自己對自己的要求都不嚴格,我拿你們是沒辦法。”
龔偉站在周世才身邊,低聲說:“許老師是覺得你可以畫得更好。”
周世才沒說話,他知道許老師希望他能更好,但水平這個事,穩了又畫得好,不小心又會出那么一點問題。其實平時自己確實比今天這張要好一些,至少勾型會好。他一直認為自己造型能力很強。但不承認沒有在勾型方面松懈。
安曉生看著大家,也沒說話,又坐回了座位,繼續改自己的畫。
點評過周世才的畫后,許老師心情明顯不好,大家一句話都沒說。
畫室里人越來越少,幾乎都走了。
許老師在安曉生身后站著,安曉生很投入,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后有人。
好大會兒,許老師說:“回去休息吧。”
安曉生嚇了一跳,但隨后說:“明天畫色彩了,我想再畫一點,現在還不晚,我還能再畫幾個小時。”
許老師看著安曉生這樣,認可的同時又心疼。
“回去休息,任何事都不值得用透支生命去拼,這才到哪,你就天天熬夜。看看你自己,剛進畫室多漂亮一小年輕,現在跟鬼一樣。”
安曉生撓撓頭,有點尷尬,“男生不用注意那么多,女生才在意自己的外形。”
許老師笑了,這孩子固執得讓人心疼啊。
好在安曉生在這方面是真有點天賦,同樣的講解、同樣的做示范,別人就是理解不了,之前怎么畫,說了之后還那樣話。但安曉生大部分都能理解,所以他的畫就比較厚。
袁老師一直等著,許老師說幾次安曉生都不想走。
付凝霜走過去,在安曉生身后拍了下,低聲說:“要不然你用手機把你的角度拍一下,你自己對著手機照片完善。”
安曉生有點抵觸,為什么讓他拍照自己對著手機畫呢?
看了眼站在身邊的付凝霜,“我沒你們第二畫室的人那么厲害,對著手機也能畫。”
付凝霜似乎并不生氣,語氣依然淡淡的:“因為明天要畫色彩了,石膏像要搬開,袁老師要布置靜物。別的地方都好了,就等你。袁老師和許老師都在等你。”
安曉生一聽,原來是這樣,立馬搬走了畫架,內疚的道歉:“好,好。”
安曉生自己很懊惱,他怎么就沒有發現大家都在等他呢?
他現在是不是真的變笨了很多?
他知道自己的性格缺陷,太木訥,一直不想去多關注外人。
他出生就在富貴人家,可十歲那年家逢巨變,他在學校再也抬不起頭,似乎每走到哪里,都能感覺到別人異樣的目光,背后竊竊私語,說他家破產了,他爸爸跳樓沒死成,變成了植物人。
這么多年來,他心里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并不是他還是孩子,家里有意不讓他知道,自己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安曉生是從十歲那年開始把自己的心封住,所以,現在家里條件再次好了之后,他內心的自卑已經根深蒂固。
付凝霜去搬石膏像,但她個子小,又瘦,有點怕摔了這顆人頭,回頭看班長和老師都在教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