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降谷先生”聽見身邊的動靜,風見裕也緊張地扭過頭,“這個風戶京介應該確實是慣犯,但是,唐澤他應該只是在配合對方的理解演繹”
倒也不用這么生氣吧
風見裕也瞄了瞄降谷零黑沉沉的臉色,咳嗽了兩聲,心中暗暗奇怪。
唐澤這個小子演技出眾,降谷先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嗎他昨天還叫這家伙來零組客串輔導顧問呢。這一出唱給別人聽的戲,怎么還給他聽上火了
“我當然知道。”降谷零沒好氣地擺了擺手,瞪視著面前傳出著對話聲的揚聲器,似乎想通過電波將情緒傳到那頭去,“就是太知道了”
如果說開頭,他還沒有唐澤那么直接的感受的話,當他聽見風戶京介先指責了迫害唐澤的人,然后又用極誠懇的口氣表達“我想幫你”的時候,一種強烈的既視感就來了。
這不基本就是唐澤在沒有與他說開之前,他們兩個對話模式的映射嗎雖然他沒有風戶京介那么夸張就是了。
一想到這一層,降谷零就是一陣磨牙。
“這是唐澤本來準備拿來對付我的東西。”在下屬們疑問的眼神中,降谷零不太痛快地解釋道。
當初,當他誤判組織中存在一個向唐澤傳遞消息的中間人的時候,也被唐澤同樣用自己父母死亡的消息反過來試探過。
他本應采取的,就是與現在的風戶京介相仿的手段。
進一步打壓逼迫唐澤的情緒,以便最高效率地獲取信息,順便還能控制住唐澤這個不確定因素
只是,顧慮到唐澤在整場陰謀中是徹頭徹尾的受害者,顧慮到這個孩子的性格起碼是他當時理解的性格,顧慮到此等手段會造成的傷害,權衡之下,降谷零沒有做出違背他觀念的選擇,放棄了更進一步的精神壓迫,克制地選擇了柔和的手法。
身為臥底,他知道他不是什么道德楷模。但就算是臥底,如果仗著身份與立場的便利,仗著立場的天然正義性,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功利性地利用無辜之人,這種行事風格到底可不可取,在降谷零這里一直是一個有待商榷的問題。
他和某個根本不顧慮后果的fbi可不一樣。
“我還真是做了個正確的選擇。”聽見唐澤發出的仿佛撕裂了聲帶一般的破音悲鳴,降谷零牙酸地吸了一口氣,“當時的他,絕對是在那等著我呢。”
唐澤發出的怒吼與壓抑而顫抖的呼吸聲,清晰地傳入幾位監聽者耳中,如果事先不知道他在演戲,任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風見裕也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贊同了他的看法。
唐澤的演技是真的厲害,以有心算無心的前提下,他們如果選擇了這種手段,恐怕得到的也只會是虛假的情報,還會被蒙在鼓里很長一段時間。
降谷零聆聽著竊聽器傳回的靜默的訊號,心情復雜。
現在回過頭考慮當時的自己,真的做出了對所有人都是最好的那個選擇。
對他人的真實意圖敏銳到可怕的唐澤,想必一定可以看穿什么是虛情假意,哪里又包藏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