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家伙的邏輯,在某些時候會意外地貼近,真是難以想象的事。
還是說,還不長的接觸時間,唐澤就成功傳染了淺井成實嗎
唐澤牙疼地吸了一口氣“我總感覺這話,聽上去不是什么好話啊。”
“還是看看這里吧。”看著禮拜堂里怪異的一切隨著風戶京介的消失慢慢恢復原狀,圣餐又井然有序地繼續了下去,諾亞飛快轉移話題,“這里應該就是風戶京介認識的全部唐澤學派成員了。”
“嗯,是的,他將自己視作,比他們都要接近我父親的人,也就是最能代表神行事的司鐸。那他會認為需要向神懺悔的,當然也是他們學派里的其他人。”唐澤環顧著稀稀拉拉沒有坐太多人的禮拜堂,“露出面目的,就是他在現實中見過面的人,蒙面或者覆面的,或許是根據他在網絡中對他人形成的模糊形象。”
“這個煩人的蒼蠅,總算有了一些正經作用。”對風戶京介評價很低的宮野明美翻了下眼皮。
“要不然我接受他的挾持干什么呢只有當他自以為自己接近勝利的時候,圣餐才會開始。”唐澤鎮定地點頭。
上次前來的淺井成實,正巧碰到了風戶京介發現唐澤的時間,很順利地進入了禮拜堂,拍攝到了那令人震撼的一幕。
之后,隨著失去了對唐澤的控制權,失去了“圣體”的圣餐,也就開不下去了。
再次開啟,是唐澤已被確定失憶,風戶京介發覺到可趁之機的時候,圣餐又進行了兩次。
這樣想著,唐澤用估量的眼光,看了一眼前方那個掛在上頭被片豬肉的“圣子唐澤昭”。
“吃了這么久才吃這么點,這餐館營業是真的很不積極。”唐澤不滿地評價道。
“別在那用這么隨便的口吻,說那么可怕的事情。”宮野明美拍了他的背一巴掌,“快點和賓客溝通等到風戶京介精神真的崩潰,殿堂也會發生變化,機不可失。”
禮拜堂里的怪盜們斷定殿堂主人要么活不久,要么精神也撐不了多久,開始分頭行動,忙著給殿堂的遺產做搶救性發掘的時候,對此毫不知情的殿堂主人自己,正經歷著前所未有的酷刑。
“別,別這樣原野君”看見眼前臉色一片青灰,布滿死氣的年輕人,風戶京介哆嗦著嘴唇,顫顫巍巍地說,“我只是測試了一點藥品,你隱瞞了自己的過敏癥狀這不是我的錯”
“您當然沒有錯。”被叫作原野的男孩子一邊溫和地說著,一邊用雙手抓住了風戶京介的脖子,“我只是想感謝您加諸我身上的一切。不如,您也來試試吧”
下一個瞬間,快要把人逼瘋的癢意,從脖頸處開始,爬滿了風戶京介的全身。
“啊、啊”目睹了自己手背上成片拱起的紅疹與水泡,風戶京介用指甲往掌心里摳著,用力掙扎,掙脫了原野的手的鉗制,但很快又被另一雙手牢牢抓緊。
“風戶醫生,您不是告訴我說,只要我這樣做,父親就會喜歡我,就會夸我是乖孩子嗎為什么呢,為什么我就這樣被拋棄了呢”
“風戶醫生,您夸我漂亮的時候那么真情實意,為什么又像這樣破壞了我的臉,我哪里令您不滿意了嗎”
“風戶醫生,我為什么會被卷進那么恐怖的襲擊案中呢,就因為奈緒是壞孩子嗎”
“風戶醫生”
“風戶醫生”
一個又一個屬于少年人的呼喚與觸碰,他們的話語中,沒有使用任何不敬的稱謂,反倒是一直在使用敬語,表達自己對風戶京介的尊重和依賴。
然而這些觸碰一碰到身上,這些人最極致可怖的經歷,就會在風戶京介身上重放。
他睜大了眼睛,被迫一遍遍感受著自己加之于他人的苦難和絕望,艱難地從一雙雙白骨組成的手中掙脫,向著出口的方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