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扯住帽兜的灰原哀拉了拉臉上的口罩,悶悶地回答道“我、我被博士傳染了感冒,有點,不舒服”
這種脊背發寒抽緊的恐懼感,仿佛有一條冰涼的蛇,順著她的身體游上了她的脊柱,而后緊緊絞住了她的脖頸,一點點收緊壓迫出她的最后一絲氧氣
組織的人,毫無疑問是組織的人,不止一個,最關鍵的是
想到唐澤出發前謹慎的提示,再三告訴自己要鎮定的灰原哀,還是忍不住縮起了身子,更緊地團在了座位上,下意識將求助的目光看向另一側的座位。
戴著口罩一身西裝,像是在閉目假寐的上班族一樣的宮野明美,已經轉過了頭,溫和地看向了妹妹。
被她柔和似水的目光籠罩,灰原哀手腳的顫抖慢慢平復下來,深深吸氣,重新低下頭,坐在原處。
這里確實充滿了組織成員,比如唐澤,比如星川輝,比如安室透,比如已經叛逃的赤井秀一
但其中,除了貝爾摩德是真正的組織成員,并且對自己和唐澤懷抱有絕對的惡意,其他人,都是非常安全的存在。
這么一想,突然感覺畏懼感稍微下降了一些。貝爾摩德,聽上去還挺倒霉的。
垂著頭的灰原哀慢慢放松下來,貝爾摩德的注意力長久地停留在毛利蘭和柯南身上,過了好一陣,才隨意地轉過頭,掃視了一眼身邊緊盯不放的朱蒂,同時耳朵努力從小孩子們吵鬧的歡聲笑語當中,分辨唐澤那個方位的聲音。
老爺子町田安彥看著與其他人寒暄之后落座的兩個年輕人,又感到了一陣飽受排擠的體驗,調整了一下助聽器,選擇走向了最后一排的位置。
跟在他身后的富野美晴不著痕跡地皺了會兒眉頭,謹慎地掃視了一圈熟人環繞,男女老少皆有的后半截巴士,猶豫了一下,也走到了最后一排。
算了,上來都上來了,自己要是在這個時候突兀地選擇下車,似乎確實不太合適。
嘖,麻煩,如果全都是相互熟悉的人,而且有好幾個年富力強的年輕男性的話,其實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可能會引發乘客們的反彈。
通知他們一聲,盡量抓一些小孩和女人當人質好了,最好是讓其他人投鼠忌器,也不失為一種方略
在心里計算著得失,她終于打消了在下一站下車,阻止已經預備在那里的其他同伙的打算,一邊觀察著人群,開始咀嚼泡泡糖,一邊手指在衣兜里噼里啪啦地盲打起來。
看見她臉上不安的神色慢慢淡去,重新進入了鎮定自若的犯人狀態,唐澤滿意地一笑,扭回了頭。
就是說啊,他好不容易搭了這么大一個臺子,就等各位小眉筆撞入懷中了,這個時候臨陣退縮,可別怪他振臂一呼,帶著一車面包人下來給他們一些公序良俗的鐵拳教育了。
恰巧也收回了落在朱蒂身上的注視,安室透轉過頭,與唐澤對視了一眼。
貝爾摩德聽不見我們說話的吧,前面的孩子那么吵。要不就算了,你那個,劇本不劇本的東西。
那可不行,伱謹慎的美德去哪里了前輩,就算鏡頭沒有對著你,也要有演員的自我修養啊安室先生
用眼神刀光劍影了幾秒鐘,敗下陣來的安室透微微嘆了一口氣,很快盡職盡責地進入了設定好的狀態當中。
“真羨慕你們啊,現在高中生的生活,也挺輕松閑適的,不是嗎”聲調還是屬于溫和的咖啡館服務生安室透的聲調,但是綿里藏針的波本氣質暗暗顯現出來,安室透開口說,“前幾天不還跑去泡溫泉了真好啊,我的休假時光可是真的不多了。”
坐在最后一排,和他們兩個只隔著沉默的宮野明美和星川輝的赤井秀一,耳朵捕捉到他們的對話,忍不住默默看了安室透兩眼,又看了看坐在他旁邊的唐澤。
果然,接觸這些前同事真的是一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