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被波本明里暗里陰陽怪氣了許多年的人是他自己,他此刻指不定都會生出幾分懷念之情了。
“透先生,您畢竟是忙碌的社會人士了,還有那么大的財政壓力,身兼數職,工作時間實在是太滿啦。”唐澤端起笑瞇瞇的表情,也很熟練地表露出了一丁點庫梅爾的語言風格,“我就是考慮到這一點,這次才會專程邀請您。怎么樣,滑雪什么的,還是挺適合大人的娛樂吧”
“那是自然,非常感謝你的邀請。不過,唐澤君,這次主要還是我自己也有想去看看的想法,所以才努力調整好了工作時間,不用感到負擔感。”發出了一聲輕笑,安室透意有所指地瞄了眼他的臉,“在變得這么忙碌之前,我還是適當享受過生活,體驗過很多樂趣的。不過對你而言,這還是很難得的經歷吧開心嗎”
“當然開心,我難得有機會和同齡人一起出去玩,確實是值得紀念的經歷。”唐澤先是柔和地應下了對方稍顯刺耳的表達,話鋒一轉說道,“不過透先生,您是什么時候去滑過雪的這么久沒空去玩,該不會已經生疏了吧。”
“放心,我的運動能力一直很強的。”安室透說著,還配合地繃緊了一下小臂,展示出了自己稍有起伏的肌肉線條,“說起來,雖然轉學到東京來,也沒有了熟悉的朋友,但認識了這么多新朋友,也有了新的人生經歷來到這里,也不算壞事,不是嗎”
他們身后,都被厚實的易容蓋住了臉的宮野明美和星川輝,同時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并且在笑出聲之前努力屏息,控制住了表情。
不管來幾次,聽唐澤和別人搞這種對戲環節的時候,想笑的心情還是那么強烈。
這確實是一段盡顯洋蔥精功底的對話。
對只把他們當做唐澤和安室透的人來說,這段話聽上去很有關切性,兩個人除了說的敬語多了一點,用的稱呼也和平時有一些不同,總體而言,都是在關心對方近期的生活,完全沒超出他們的臨時監護關系。
而對貝爾摩德,以及其他知道他們組織身份的人,這段話就會變得非常夾槍帶棒,一個諷刺對方是在組織里長大的未成年,還得借著易容盜來的號享受一下童年,一個嘲笑對方整天不知道忙乎什么,搞的那么多錢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忙得像個真的似的,也不見享受到什么生活。
對他們幾個,完全了解他們多重身份的人而言,這種反差幾乎形成了一種喜劇效果,到了一種讓人佩服他們兩個為什么還沒笑場的程度
唐澤確實是有劇作功底的,一套劇本,三套用途,令人敬佩。
勉強在兩個小男孩高聲地表達對滑雪的期待,還有關心博士的感冒如何了的聲音當中,捕捉到了幾句他們交談的貝爾摩德,了然地挑了挑眉。
要說真的是庫梅爾邀請波本來的,她是不太相信的。
庫梅爾很明顯煩波本煩的不行,也因為自己被對方拿捏住了把柄,一碰面難免吃癟,而忍不住拿出最尖銳的態度與波本對話。
邀請他與唐澤昭一起出行,就約等于無法將很多惡語直接扔在波本臉上,以庫梅爾那深藏暴戾的性格,現在內心應該有殺意在翻涌了。
波本,有可能是為了故意惡心庫梅爾才跟來的,也有可能是有了什么其他發現
貝爾摩德還在一邊應付不斷湊近問話的朱蒂,一邊揣摩著這兩位突然冒出來的同事的想法,公交車慢慢減速,停在了又一站的公交站臺前。
略帶期待的唐澤,控制住了自己刷的一下扭頭盯著看的沖動,以一個自然的速度,看向了開啟的車前門。
他的視線順便掃過了頭頂戴著統一制服帽的司機,看著那個十分健壯厚實的背脊,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車上都是面包人了,那會同樣被卷進事件當中的司機,唐澤自然是不可能還讓無辜的公交車司機來當。
都到這個份上了,這車上發生械斗,怕是能打出元氣彈來,你還要一個無辜的路人來開車,良心多少有點過意不去的。
于是,現在坐在駕駛位上,戴著口罩一臉沉穩的家伙,正是坑得赤井秀一連夜細軟跑路的隊友,安德魯卡邁爾。
卡邁爾其他優點沒有,駕照是真的齊全,哪怕是開這種客車,也完全能勝任。
什么叫紅方伏特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