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習以為常地點燃了東西,習以為常地聽著長門秀臣的嘮叨,習以為常地看著那些東西被烤得焦黃,蜷曲。
然后,然后
“我不是故意的”被煙嗆咳了兩聲,剛剛感受過烈焰焚身之苦的長門光明無措地在四面的火墻包圍中左右晃了晃,忍不住大喊了起來,“我就是玩一下,我就是點一下垃圾,我沒有想放火,我沒有”
他們兩個的對話,在他的吶喊聲響起之后突兀地暫停了。
在這寂靜的片刻當中,恍惚間,長門光明仿佛聽見了一聲輕笑。
一聲輕鄙的,厭惡的冷笑聲。
就像是不滿意他的回答一般,下一秒,更多聲音響了起來。
那是他在方才的幻覺中聽見過的聲音。
有男人的呼救,有女人的痛苦,甚至有幾聲被火焰灼痛的嬰孩不知所措的啼鳴。
這一切,都與劇烈燃燒的火勢,刺耳的火警警報,乃至于周圍人幫忙的驚呼,交織交錯,響成了一片。
長門光明混沌的腦子終于慢慢反應了過來。
難道,這是日向幸,或者有什么其他受害者的家屬,在聽見了長門秀臣的告密以后,決定將他燒死在這里嗎
所以先前那段怪異的痛苦經歷,是自己被打暈,直到在火場中醒來之間產生的幻想嗎
想到那種痛苦,那種聲帶都被火焰融化,皮膚和肌理在火焰熾烈的灼燒中變質、碳化的劇痛和絕望,長門光明發出了恐懼至極的喊叫。
“是我放的火,我承認,二十年前是我放的火不管你是誰,我錯了,咳,咳咳,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我這些年一直在做公益,我投資了好多消防設施,我也,我也”
似乎是回應他的話一般,火場中卷起了一陣微妙的風,直接將嗆人的濃霧送入了他呼喊的口中,嗆得他好一會兒說不出話。
長門光明此時已經裝若癲狂。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后悔了,我已經后悔了,我會贖罪的告訴我伱是誰,求你,告訴我你是誰,我會補償你的,別這樣,別這樣為了我這樣的人變成殺人兇手,沒必要的,別這樣”
他不能死在這里,他不能
康江是個溫柔的沒什么主見的好女人,她從不質疑自己的決定,他的婚姻幸福美滿,也許很快就會有屬于自己的孩子。
長門道三年事已高,身體日漸衰弱。
長門秀臣是個不敢出門的懦夫,就算日向幸有一些手腕,缺乏丈夫的支持她也未必能翻出多少水花。
長門信子更是個滿腦子情情愛愛,只知道怨天尤人和恨嫁的廢物。
他的機會很大,他美好的人生眼看就要走上巔峰,他還是當打之年,他還有那么多的機會
他不想死,他絕對絕對不想死,尤其是眼看著他渴望了那么多年的東西就在觸手可及的眼前的時候。
長門光明開始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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