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郁悶而痛苦的三個人都在咒罵,胸中的郁郁火氣怎么也澆不滅。
外頭的甲板上,偷聽的一清二楚的唐澤,用盡全力扶住面前的扶手,免得自己太過夸張的爆笑聲引來不必要的注意,驚動了這三位小品演員就不好了。
也太好笑了這個場面,也太好笑了。
他很想善意地提醒他們三個人,他們的虧損還不只是這么多。
以20年前的醫療技術,想要整容成完全面目全非的另一個人,所需的手術費用以及后續的營養費、休養恢復期,都不容小覷。
而且整容會真的很痛啊好不好何況是他們這種鼻子都墊了假體的情況想要面部能一直保持自然,還得有后續的修復和保養,而他們很明顯,不像是能有這種心情的人。
別人整容是為了美,他們整容是等著變丑,都不知道找不找得到對象,現在有沒有結婚。
哦對了還有,他們三人這20年,是正兒八經在外頭打工,如同一個平凡的窮人一樣,為了溫飽奔波生活了足足二十年。
好家伙,為了錢去違法犯罪,然后違法犯罪之后一琢磨,我犯罪了啊,我得想想辦法,然后就去安安分分打了20年灰。
你們說你們搶劫干啥玩意兒直接快進到打灰不行嗎
哦,犯罪之后突然學會腳踏實地的生活了,這波啊,這波叫勞動改造。
想想心懷不甘,一直追查到退休的鮫崎島治,至今都以為這群人拿著這筆錢,早已逍遙富貴了很多年,唐澤就一陣好笑。
誰也想不到,在根本沒想要怎么處理贓物的時候,他們居然就一不做二不休將真正有渠道的策劃人直接弄死了。
頂級憨批,說不定向幾個受害者轉述一下這三個人20年來的生活狀態,他們怨憤的心情,都能有所疏解。
所以唐澤繼續偷聽著,想要再看看樂子,哦不是,想要再汲取一點犯罪分子的痛苦懺悔。
龜田照吉沉默了一會兒,用一種哽咽的聲音說“你就算了吧,伱起碼,日子過得還不錯,你還有錢刊登廣告,你,你還有錢租游輪”
看著鯨井定雄一身體面的正裝,龜田照吉內心一片酸脹和憤恨。
他媽的,他就是沒辦法好好工作,無法靠著打工賺足夠多的錢,才會想著去違法犯罪搶銀行啊
你他媽的能做生意賺到這么多的錢,你為什么也來搶銀行,你從一開始就去好好做生意不行嗎,啊
龜田照吉抽噎起來,蟹江是久布滿血絲的眼睛,也轉向了鯨井定雄。
不想兄弟過的苦,但是更不想兄弟開路虎,可以說是他們幾個關系的真實寫照了。
一樣是隱姓埋名,丟棄掉過去的社會身份從頭開始,結果自己混了20年,渾渾噩噩勉強溫飽,同伙卻錦衣華服,過上了有錢人的生活
那也太氣了
鯨井定雄吸了一口氣,從極挫敗的焦慮當中掙脫出來,定定回視他們兩個。
他本來還在考慮放過他們一馬。
刑事追訴早就過期,等到再一次踏上陸地的時候,他們的通緝令也將要被撤銷。
就算這兩個人心理不平衡,四處嚷嚷他們就是葉才三的同伙,警察想抓他都愛莫能助。
更別提那些錢很可能已經追不回來,成為了徹底的泡影
但是看樣子,就算他不曾心懷戾氣,他們三個人的矛盾,也已經無法調和了,甚至說,考慮到大家的貧富差距,他現在反而要為自己的人身財產安全而擔憂了。
已經越過那條底線的人,一旦徹底失去了顧忌,能做出的事情會有多么可怕,準備上船殺人的鯨井定雄自己,可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