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句話就被降谷零看穿了真實情況的諸伏景光有些歉疚,明明出門前,他都答應好了唐澤,不會泄露任何與死者蘇生的能力有關的事情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諸伏景光硬著頭皮解釋,試圖強行將話題逆轉,“組織在醫藥方面,確實有著超乎想象的力量。”
“不用替他解釋。”降谷零幽幽地打斷諸伏景光的硬扯,“我早就該明白的,那家伙絕對在這種特殊方面有后手。”
這個方面,他不是沒有過疑惑的,最主要的問題,就是唐澤個人性格和做事風格與他那些天馬行空的激進做法的矛盾。
最早接觸時,唐澤給他的印象是遭受命運的重大打擊,舉目無親的孩子。
由于深知唐澤家庭悲劇的內幕,這個時候的降谷零對遭受無妄之災的唐澤是十分同情的。
加上當時的波本本來就應該用和藹可親的面目讓這位臨時的被監護人放下戒備,老實吐露情報,他于是直接沒有掩飾自己的真情實感,沒有真的將波本的虛假面具戴到最后。
應該說,在這一時期,唐澤的偽裝是天衣無縫的,處在他眼皮底下的每時每刻,他都像是個性格溫和,略顯怯懦,偶爾有點符合年齡的活潑,但底色依舊灰暗的少年人。
之后,之后發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而在降谷零還沒有發現唐澤更深層的真實身份時,他是察覺過唐澤在行事上與這種謹慎的偽裝者狀態不相符的部分的,其中的典型代表,就是唐澤很愛作死。
一個謹慎的、演技仿佛是被動技能的家伙,面對各種危險,卻幾乎每次都選擇那種兵行險著的路線,甚至不惜臉接大招,貨真價實失憶數日
關于這個問題,過去的降谷零是有點不理解,還因此血壓時常下不來的,用單純的藝高人膽大,很難概括。
在某些模糊的瞬間,在他因為唐澤的冒險而不滿,得到唐澤鄭重承諾自己不會有事的時刻,他有過隱約的猜測,等到確認了唐澤還有joker這層身份的掩飾,甚至更加確定了。
唐澤的特殊力量,或許不僅僅是看破他人內心的詭譎,令人從心性上悔改這么簡單
而今天,現在,看著坐在他對面,活蹦亂跳還有功夫來給自己玩踩鋼絲的諸伏景光,降谷零終于產生了明悟。
他平靜地站起身,扔開身上的黃色雨衣,直接抽出了隱藏在沙發側面的左輪手槍,一言不發地上子彈。
“怎、怎么了zero”站在邊上看完他表情變化全過程的諸伏景光嚇了一跳,“你這是要去干什么”
作為兩個處境危險的臥底曾經共用的秘密安全屋,這里理所當然是不缺乏槍械的,考慮到可能發生的入侵情況,幾乎遍布了整個屋子,降谷零從哪里抽出武器都不奇怪。
可是今天,大家不是已經澄清了誤會,進入皆大歡喜的陳述階段了嗎,zero為什么一副準備出去和什么人爆了的架勢。
“準備去和人算賬。”檢查完裝滿子彈的手槍,降谷零將它默默塞在腰側的隱藏槍袋當中,“你別管了。接下來呢,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嗯”諸伏景光動作停滯片刻,不太自然地咳嗽了兩聲。
怎么說呢,他的情況現在不復雜,但又很棘手。
一方面,他的身份過于敏感,是絕不應該隨便出現在明面上的,另一方面,唐澤手上還有另外幾位犧牲了的朋友們的復活計劃
不得不說,現在回想唐澤那副坦然的任你選擇的態度,更像是一種為表自己沒有壞心,故作大度的姿態。
現如今的他,看上去有很多可以做的事,但其實他沒有什么選擇。
除非愿意真的隱姓埋名,徹底離開這片是非之地,將一切斗爭全部交給他們,靜待得見天日的那天,否則他能去的地方,就只有一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