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松了口,常磐美緒大大吐了口氣,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脫力地跌坐回沙發當中。
她驚疑不定,在恐懼與慌亂中煎熬了數日,原佳明的失蹤,以及一封封被退回來的邀請函,像是催命符一般,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命不久矣。
不管毛利小五郎現在說的是真是假,她也只能選擇相信他,因為不這么做,她就只剩下徹底崩潰這一條路了。
“董事長,該上臺了”站在門口方向的澤口知奈美聽見耳機中的提示,小心翼翼地走近,提醒了常磐美緒一句。
“我知道了。給我五分鐘。”常磐美緒深深呼吸著,飛快從桌上翻出了一瓶眼藥水,朝自己猩紅的雙眼滴了下去。
她密布眼白的血絲,幾乎是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消退,看得毛利小五郎不由皺眉。
了解一點藥妝貓膩的都能猜出來她在做什么,她這是直接在使用添加了腎上腺素的眼藥水,強制讓血管收縮,快速恢復狀態。
她究竟在做什么暫且不論,這份心性和狠勁,她能站到現在的位置果然理所當然。
“我先告辭了。”毛利小五郎抓緊機會,連忙脫身。
“剛才說到的事”
“我試試看吧,我也不能向你保證什么。畢竟你知道的,這種事,我說了不算數。”
“您也知道的,這種事情,我說了不算數。”安室透搖了搖頭,借著安全通道蒼白色的頂燈,朝面前男人歉意一笑。
他的儀態很得體,敬業的打工皇帝從始至終都沒有辜負身上此時穿著的侍者服,態度彬彬有禮,說話溫柔恭敬。
然而這副作態落在對面的男人眼中,卻令他更感恐懼。
“別,求你們不要事情還有轉機的,這不是什么都還沒發生嗎怪盜團、怪盜團也許盯上的只是常磐美緒那個賤人一個人”
“在這個時候貶低您的合作者,只會讓您更顯卑劣,大木先生。”安室透面帶惋惜地搖頭,打斷男人的無差別攻擊,“我也說了,我說什么不算數,您之后要說什么,才會決定您今晚的命運。”
“你們還要我說什么,我能告訴你們的不都告訴過你們了那個,叫、叫原佳明的,你們不都已經抓走了嗎”大木巖松抓了抓頭上本就沒幾根了的頭發,態度比常磐美緒更加歇斯底里。
安室透依然微笑,臉上甚至透露出一種微妙的,因為共情而動容的憐憫“正因如此,我才稍微給您一點溝通的余地,換做其他人的話,進門的時候您就應該倒在地上了。”
“我、我”大木巖松五官扭曲成一片,又歇斯底里了片刻,終于放棄般垂下雙手。
鴆酒是自己洋洋得意地喝下去的,現在怪它有毒,為時已晚。
“我希望今天之后,你們能停止對我家的監視”
“那就要看您的誠意了,大木先生。說說看,您和我們的合作當中,還有類似原佳明先生這樣的技術人才嗎您居然直到他因為不了解實際合作而想跑的時候都沒向我們引薦他,上頭的人很不滿意”
五分鐘后,目光呆滯的大木巖松身上仿佛被汗水洗過一遍般,眼神直愣愣地走出了樓梯間,安室透這才收起波本的惺惺作態,不悅地嘖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