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這句陰陽怪氣的譏嘲噎住,在綴在后頭的京極真頭腦風暴的時候,一直在抗辯著的唐澤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發出了幾聲得勝的笑聲之后,足立透尤不滿足,乘勝追擊道:“雖然你的朋友害得我丟了工作,但是陰差陽錯反而讓我得到了回到東京的機會,真是太好了,唐澤君,不過我其實也有猶豫是否應該回到東京,安分呆在京都的鄉下也不錯,你覺得呢?”
這句話好似一下子刺痛到了唐澤,幾乎肉眼可見的,走在前頭的男生微微弓起了腰背,整個人蜷縮了一下。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沉默數秒之后,唐澤語帶掙扎地回復了什么,但由于聲音不大,幾步之外的京極真根本無法聽清楚。
他稍稍向前追了兩步,正待要繼續聆聽二人的交談,卻見黑西裝的男人轉了個方向,強硬地扯著唐澤繞過街邊的攤位,走向行人稀少的另一條岔道。
脫離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再想要緊跟著兩個人,難度系數陡然增大,很有可能被前方二人察覺,這令京極真腳步一頓,陷入遲疑。
就在他駐足的片刻,始終勾著唐澤肩的足立透突然回過頭。
他向下拉了拉自己的墨鏡,露出了那雙鴉青色的眼睛,目光準確地鎖定在了京極真身上,用一種充滿考量意味的眼神上下掃視著他,繼而沖著怔愣的京極真和善地笑了笑。
凝視著京極真,他嘴上依舊在沖著唐澤說話,語氣和緩,像是真的在用自己的人生經驗對年輕人諄諄教誨。
“別這個樣子嘛,之前我們相處的不是很不錯嗎?至于我回東京干什么……經歷過這么多事,你還不明白嗎,唐澤君?想要安穩地存活于世,人還是少多管閑事的好。”
明確感受到他話語的意有所指,京極真皺起眉,但到底是止住了跟上去的步伐。
雖然感覺他們二人氣氛非常微妙,總覺得讓這個叫唐澤的男生被對方帶走可能并不安全,但既然已經被發現,身為陌生人的他更是沒有了進一步跟蹤的立場。
頂著足立透狀似溫和的視線,京極真站在原地,看著二人以一種近乎挾持的姿態消失在街道的轉角,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可惡,這種明知道某些不好的事可能發生,卻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覺……
深吸了一口氣,他轉過身,加快腳步,向著旅館的方向前進。
他的步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很快就近乎于奔跑。
他沒有立場摻和一個陌生人的恩怨,但和那個男生一起來的其他人肯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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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過轉角,松田陣平那種馬力全開的陰陽人狀態瞬間一泄。
他的姿勢一下從架著唐澤往前走,變成半靠在唐澤身上,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鏡,抱怨地嘆了口氣:“哎呀,累死我了,你們設計的這些臺詞真是為難人。”
人物理解充分但扮演感覺還沒找到的松田陣平,先前的對話用的是諸伏景光整理出來的說話思路。
簡單來說,足立透是個虛無主義者,說話做事帶著一種對未來沒有什么期待的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