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了,已經,七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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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用迷你手電掃了掃對方的雙眼,又低頭檢查了一遍儀器上的數據,灰原哀將貼片從面前男人的胳膊上摘了下來,用一種充滿醫學氣質的平淡語氣平鋪直敘地說著:“各方面數據都很正常,他的身體沒什么問題了。如果有明顯不適,就喝一點治愈藥劑,你知道的,對你們這樣的特殊情況效果尤其的好。”
“謝謝你了,這位小小姐。”身上還穿著爆炸物處理組出勤用制服的萩原研二捏了捏自己被冰涼的貼片按了半天的手臂,“真是麻煩你了。我這種少見的特殊情況,應該會讓醫生很棘手吧?”
替人檢查身體很正常,但替一個死而復生的人檢查身體,怎么想,都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正在收拾儀器線纜的灰原哀動作微微停滯,抬起頭,古怪地左右看了看守在兩側的另外兩人,瞇了瞇眼睛,眼神微妙。
“也還好吧。”她用一種不好說是在抱怨還是在提醒的口氣微妙地表示,“一回生,二回熟嗎……”
萩原研二呆怔了一會兒,已經恢復過來的智商稍微運轉片刻,很快就反應過來面前這個口吻成熟平靜的小姑娘的意思,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左右看了看兩位好友。
“所以,不止是我……”
“咳,zero現在29歲了。”諸伏景光掩飾性地抬起手,用拳頭抵住嘴唇,不尷不尬地委婉表示,“但嚴格來說的話,現在的你依舊是22歲。”
說完,他指了指坐在對面,捂住嘴不說話的松田陣平:“26歲。”
最后,才點了點自己的胸口:“我也是。”
萩原研二完全get到了他所暗示的含義,不禁抬起手按了按額頭,發出一聲痛苦呻吟。
“我的天哪,所以我們這幫雄心壯志的家伙,實際上連一個干滿十年的都沒有嗎?”
雖然滿打滿算,他們從警校畢業入職確實也沒滿十年,但五個人里三個都沒了,這個戰績未免也太慘烈了一點。
“確實沒有呢。你別看景老爺這么老神在在的樣子,他是去做臥底然后犧牲了的。認真算了下其實根本沒有正式入職過。”松田陣平捂住嘴,擠出了一絲悶悶的聲音,“班長也沒有。他一年前也犧牲了。”
“哈?可是班長他應該去的是負責現場調查的搜查一課才對,搜查一課的風險沒有這么高吧……”
“嗯,在追蹤犯人的時候遭遇了車禍。”
好吧,整半天,這是只剩一個獨苗苗了。
對畢業沒多久就犧牲在崗位上了的萩原研二來說,他們五個人畢業的時候站在一塊宣誓的日子簡直就好像還是昨天的事似的,聽見他們這么說,他的心情尤其復雜。
搞半天,那些或玩笑、或認真的約定,他們一個都沒能實現啊……
被鬼塚教官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么說他們這幫遜爆了的家伙呢。
雖然他這個畢業沒幾個月就第一個倒下的人沒什么立場這么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