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飛快眨了眨眼睛,又翻了翻后面的內容,已經明白過來唐澤遞給了她什么。
“這是你,這次去大阪拍的嗎?”貝爾摩德的聲音不自禁地溫和了下來。
“因為拍到了史考賓,可能對案件有所幫助,這批照片就被沖洗了出來。”將三明治塞進嘴里,唐澤含糊地回答道,“這些是無關緊要的部分,本來也要扔掉的。”
原本唐澤是沒什么拍照的習慣的,但這次恰巧,遇上了浦思青蘭。
有心要坑她一手的唐澤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而因為拍攝者不是唐澤,就是星川輝,完全避免了唐澤自己或者明智吾郎的出境,抽走那些拍攝到了浦思青蘭的部分之后,這就只是一組拍攝的頗有趣味的旅游照片而已。
警方在檢查過相機內容之后,將這部分私人照片歸還給拍攝者唐澤自己。
“既然你這么說,我就不說謝謝了。”
“快點走吧,我看你冷汗都已經把發際線打濕了。”
……真知道的話,倒是不要問那么要命的問題啊,這個家伙。
打一棒子給個甜棗,讓這個精明的家伙爬到上頭去,即便他對組織沒有惡意,恐怕都會成為某些人的噩夢吧。
貝爾摩德斜了一眼造成自己狼狽狀態的罪魁禍首,嘴角卻克制不住地帶上了一絲笑意,揮了揮手里的相片,轉身離開了。
唐澤坐在原位,慢慢吃完了自己的午飯,臉上的輕松在咀嚼的動作中消失不見。
假如一切正如他的猜測,那問題就變得很大條了。
誠如唐澤之前的比喻,嘲諷動物園異想天開之前,應該先看看烏丸蓮耶。他對a藥的執著,未必比動物園對潘多拉的執著要弱,人動物園多多少少還算是有點自己的魔法呢,烏丸蓮耶可是純粹的麻瓜。
不論組織發展到多大的規模,不論烏丸蓮耶擁有了多大的權勢,半個世紀前,垂垂老矣面臨著死亡威脅的烏丸蓮耶比起其他老人,也只是一個更有錢,更舍得不死的脆弱病人,說到底,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不具備特殊力量的他,為什么會如此篤定地相信世界上存在能夠治愈死亡的藥物,為什么又會在第一時間注意到認知訶學的特殊之處,毫不猶豫地下手掌握住了唐澤夫婦的自由呢?
縱觀烏丸蓮耶的人生,作為富豪的他確實順風順水,可是他的家底來自家族的遺產,來自時代的紅利,并不是他個人奮斗或者努力的結果,起碼,他自己的力量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很小。
那么他這一生里,最傳奇的部分是什么呢?
正是這棟來自他母親的遺產,這棟帶著語焉不詳的謎語,藏著無窮財富和秘密的洋館。
想起那些被殺死在了洋館中的學者們,想起在黑白的照片中閃爍著璀璨寶光的塔尖,唐澤瞇起眼睛。
那個夜晚到底發生了什么呢?那個充滿血腥與秘密的長夜,究竟造成了什么樣的結果?
或許只有親眼見到它,才能搞清楚這些問題了。
“邀請函?”一回到據點,唐澤就聽見了這么個好消息,“越水七槻帶過來的?”
“指名道姓發給越水七槻和明智吾郎的。”被迫陪著越水七槻參觀了一遍據點的星川輝癱坐在沙發里,無力地回答道,“她說你讓她留意這類東西的,所以一有消息就找來了。”
“瞌睡了就送枕頭過來啊……”唐澤嘀咕了一聲,飛快拆開了信,“那看來關于烏丸蓮耶的秘……哈?”
看清信上的字跡,唐澤的眼角抽動了兩下,原本輕松的表情瞬間開始向著無語轉變。
“什么烏丸蓮耶,什么秘密?”
對這個名字非常敏感的宮野明美一下子從無窮無盡的阿拉伯數字、賬號以及合同和收支流水里抬起了頭,目光炯炯地看向了唐澤。
“你從貝爾摩德那里打聽到了重要的情報?那個洋館果然藏著非常重大的事項嗎?”諸伏景光同樣坐不住了,快步靠過來,伸頭一起看向他手里的請柬。
他們找尋黃昏別館的情報這件事,從上次藍色古堡回來之后就沒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