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就這個改變了他一生的案件始末,他無疑是個純粹的失敗者。
搶劫是成功了,但是同伙開槍導致了意料外的傷亡,致使案件升級。
為了不被卷進人命相關的案件里,為了逃脫法律的制裁,他又反過來謀殺開槍的同伙,試圖滅口,但在最后自己卻出了車禍,失去了視力,學業和人生同樣毀于一旦。
這么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找偵探來調查什么?把自己的苦難說出來給大家聽個樂子?
“因為他沒琢磨明白自己是怎么失敗的。”唐澤翻了下眼皮,“他到現在都不知道,他除了參與搶劫、非法持有槍支之外,沒有犯什么特別重的罪,就算進去了,判的都比別人輕。”
“這個搶劫案不是死人了?”松田陣平立刻提出反對意見,“案件已經不是單純的搶劫案了。”
“是啊,但是開槍的又不是他,而且他過分充分的犯罪準備計劃,可能反過來還會證明他沒有主觀殺人意圖。”唐澤聳了聳肩。
“嘶,可是,你剛剛說三個劫匪里,有一個被同伙滅口了。”萩原研二舉起手,同樣提出自己的質疑,“他也參與了謀劃,這樣也不算嗎?”
“不算。”唐澤攤手,“只要當時案發現場的資料沒有丟失,痕檢會證明他的槍里打出去的子彈沒有任何一發對對方造成了傷害的。”
“……他打了幾槍來著?”
“7槍。”
除了角落里的星川輝因為嘀咕了一句“又是一女兩男,一個瘦一個胖”而被宮野明美一文件扇得抱頭蹲防之外,作戰室再次陷入了一種微妙的沉默里。
伊東末彥的犯罪意圖不強烈,主觀危害不大,真正殺人的又不是他。
參與了半天犯罪,最后算下來刑期還沒同伙一半長,又何嘗不是一種侮辱。
“所以說,這就是個神經病。”唐澤再次強調了自己的觀點,“花了這么多錢,花了這么長的時間,煞費苦心集合這么多偵探,就是為了證明自己是傻【消音】,這又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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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兩天,約定好的會面時間到了。
唐澤站在咖啡館里,目送著在柯南的勸說下接受了邀請的毛利小五郎,開著suv載著滿滿一車的熊孩子駛遠,像個帶孩子出去春游的幼兒園老師似的,才轉過頭換好自己的行頭,前往他很少坐班的事務所。
安室偵探事務所到今天為止,算上安室透和唐澤,也只有四個員工,甚至在越水七槻來之前,只有他們兩個人。
所以雖然事務所本身已經隨著明智吾郎的出鏡打響了知名度,已經是東京偵探消費相關里最貴的那個檔次了,還是改變不了事務所本身裝修非常簡潔普通,而且幾乎很少有客人登門的事實。
找上他們的人是不少,不過來信委托或者提前預約的是多數,很少人會直接找上門來,這里也就被他們當成是普通的會客辦公室在使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