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知曉了岳父在做什么,甚至親自接觸到了它的及川武賴心頭一顫,隱約理解了它的含義。
感受到了他拒絕溝通的態度,神原晴仁或許是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對他的惡意與怨恨。
這場吹遍了他十幾年的人生,吹的他骨頭縫都在發寒的風,終是要吹向無可挽回的深淵,引向這個結局。
及川武賴顧不上這幅仿佛還在滴血的畫有多么詭異,忍不住佝僂下脊背,慢慢跪倒了下去。
沖著那空蕩蕩的畫架,就好似沖著岳父那幅艱難誕生的杰作,跪了下去一般。
好似又回到了妻子離開的時候一樣,他狼狽地流下了眼淚。
在他的低聲啜泣當中,整個房間搖動了起來。
站在他身后,手腳上都被綁著鏈條,正高高舉起刀的陰影及川武賴,隨著這陣搖動,青煙一般消散了。
“我錯了,是我錯了……對不起,父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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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向購買下這幅畫的田口先生鄭重道歉。很抱歉,我沒有辦法按照原定計劃,完成《青嵐》了。”
隨著及川武賴深深的鞠躬,鎂光燈瘋狂地亮了起來,一瞬間,整個別墅前被照的一片光明,刺眼的驚人。
“嘖,跟閃光彈似的……”站在房門內看著這一幕的中森銀三抬起手,遮了遮眼睛。
因為和基德打交道太久,他已經差不多習慣鏡頭了,但這幫媒體瘋狂起來,還是讓他覺得煩躁。
已經完全被熱點新聞吸引住的記者當然是不會照顧他這么個無關緊要的警察的心情,已經沖著及川武賴此起彼伏的嘶吼起來。
“為什么會這樣決定呢,是畫作出現了什么損壞嗎!”
“有消息說您的畫已經被怪盜基德拿走了,是真的嗎!”
“您的創作全過程都沒有披露任何進度,您這是在變相承認自己并沒有完成畫作嗎”
及川武賴沒有理會拼了命地往他面前遞,恨不得直接塞進他嘴里的話筒。
他只是轉過頭,看了身后的人一眼。
背著手站在那里的神原晴仁沒有說話,站在他邊上的黑羽快斗,則等待著一邊電視臺的工作人員捧著手里被紅色的幕布遮蓋住的畫框,慢吞吞地走上前了幾步。
戴著墨鏡。
這個時候就能領會到唐澤那幫稀奇古怪的隊員們的好了,誰能想到,他們連墨鏡,都有備用的……
并不知道自己暗中擊中了某個落荒而逃搞的眼鏡都飛了的前警察的痛處,他抬起手,依照原定的計劃那樣,默默掀開了畫上的布。
露出了那幅來自于神原晴仁的畫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