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之則是伸出去的手帶著胳膊都帶著微微的顫抖。
“讓開”
陸遠之似乎是感受不到自己手臂上的疼痛,依舊冷冷的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公羊敢。
公羊敢正欲說些什么,且聽到房內一聲嘆息
“讓他進來吧。”
公羊敢聽到這個聲音,神色怔了一下,隨后復雜的看了一眼陸遠之,讓開了身子
“進去吧。”
那聲嘆息陸遠之自然也是聽到了,他沒有猶豫直接推開門。
看到了紀宣正端坐在桌前往自己的杯中倒茶。。
看到這一幕,陸遠之只覺得自己的腦門啾的一聲,一股無名之火躥到了心中。
“留國公當真是好雅興。”
陸遠之的聲音不乏嘲諷。
紀宣聽到陸遠之的話,眉頭微微一皺,遂淡淡的抬頭,看著陸遠之
“這便是你與我說話的態度”
陸遠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不敢,今日來找紀公,便只是有一事相問。”
紀宣的眼神微微瞇了瞇
“問吧。”
“為何今日在朝堂之上,紀公不明言”
陸遠之看著紀宣那親和的面容,一時間心中仿佛是堵著什么怎么也疏通不開
“哪怕是有事堵住了您的嘴,下官直言之時為何不讓下官說那禹王之案,屬下縱是粉身碎骨也要昭告天下讓世人看清他的黑心惡骨”
陸遠之這話說的狠了些。
但是紀宣并沒有與陸遠之計較,他看著陸遠之那滿臉火氣的臉,心中微微一嘆道
“對朝堂之事,你不了解。”
“屬下是不了解,但是屬下知道,有些事情,您不做,我不做,那這世間冤屈便無人來洗”
陸遠之他看著紀宣雙鬢間的一縷白發,心中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屬下本不欲為官,入衙門以來便也只是為了自保,但是當屬下看到這世間百姓苦苦掙扎,起早貪黑日夜操勞卻仍有人食不果腹,屬下便想盡些微薄之力”
“本以為這佩寅郎衙門與世間污水不同,現在看來,是屬下有眼無珠。”
陸遠之的話說的極狠,他看著紀宣道
“屬下是人微言輕,但也想為那三百六十多具未寒之骨做些什么,放心,今日屬下便辭官不做,以后屬下的所作所為皆是屬下一人之事,與佩寅郎衙門無關”
說著,陸遠之便解下自己腰間之玉,輕輕的放在了紀宣的桌前。
“紀公,亦行便不做這佩寅郎的風佩了。”
隨后,他又從自己懷中掏出
一封書信,放在桌上。
“屬下告退。”
說完,陸遠之一點也不留戀,便直接轉身離開。
紀宣看著陸遠之離開的背影,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他張了張嘴想要留住陸遠之。
但是一時間也想不到該說些什么。
他的眼神變的極為復雜。
亦行啊。
此事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啊
其中牽扯之大,不是一時之間便能梳理清楚的。
光是今日那朝堂之上首輔李禎之言,紀宣便能察覺出其中牽扯進來的朝臣之眾。
更何況,當今陛下本身的無懈可擊
紀宣搖搖頭,他對自己也有些失望,但是沒有辦法,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有些事,不是憑借滿腔的熱血便能處理得當的。
他的眼神落在了陸遠之放在桌子上的白玉。
那是佩寅郎風佩的象征。
看到這枚白玉,紀宣的臉上浮現出無奈的笑容。
小子,你可真會給人找麻煩啊。
而,當他將眼神放在白玉旁邊陸遠之剛剛放在那里的書信的時候,他的眼神微微一凝。
書信上寫著一行字
“朕弟探春親啟”
轟隆
紀宣的腦子里閃過一聲極為炸裂的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