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很臟亂,但是正因為這臟亂,讓安爭的心越來越沉重。大街上什么垃圾都有,唯獨沒有生活垃圾。有落葉,有雜草,但是沒有任何人生活過的痕跡。
安爭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站在村口的老農,總覺得那背影有些詭異。剛才看那老農的臉的時候,這種詭異的感覺尤為明顯。
安爭心里提防著繼續往前走,走了幾步之后,有幾個小孩子打鬧著從他面前跑過去。幾個小孩子身上的衣服已經破舊到了極致,一條一條的,但是他們自己絲毫也不在意。打鬧嬉笑,從安爭面前快速的跑了過去。
安爭心里的疑惑更重了,這些孩子看起來比村口那個老農還要詭異。大羲怎么會有如此平窮的地方,孩子們連一件完好的衣服都沒有?若是一家窮也就罷了,這幾個孩子面向不同,顯然不是一家的。大羲之富有天下無雙,這里的百姓既然也是大羲的百姓,怎么可能這么窮困潦倒。
安爭腦子里出現了剛才那幾個孩子嬉笑的畫面,唯一的感覺就是那幾個小孩子的笑容很假,很僵硬。
他帶著疑惑繼續往前走,發現有一個人家的門開著。里面有一個赤身**的女人正站在水井旁邊打水,她身上很臟,看起來落的都是風沙。似乎是聽到了安爭的腳步聲,那女子抬起頭看了看,然后笑。
她沒穿衣服,年紀也不是很大,是個標志的少婦,身材玲瓏有致。但是為什么沒有一點羞恥心?為什么不避閃,反而還對安爭笑?
她的動作很慢,似乎把水從水井里提起來有些艱難。若不是她沒有衣服,安爭真想過去幫忙。
一樣的感覺,那女人的笑容很僵硬,就像是雕刻出來的一樣。
雕刻?
安爭心里猛的一震,他快步走到那女子身邊,在那女子腳下發現了一些已經破碎不堪的衣服......這說明這個女人原本是有衣服的,只是時間太久了,衣服已經壞掉了,自己脫落。能夠讓衣物壞到這個地步,需要多少年?
這個女人,已經在這打水打了多少年?
她依然在那笑,笑的毛骨悚然。
安爭發現她笑的時候臉上的皺紋很不自然,說了一聲得罪之后湊近了看了看,發現那臉上根本就不是什么皺紋,而是細細的裂紋。安爭又看了看那女子的身體,發現顏色居然有些不對。有的地方膚色干凈一些,有的地方很臟,這是衣服脫落的時間不同而造成的。
從比較臟的地方看,也看到了細細的裂紋。
安爭轉身出去,一出門看到一個壯年的農夫牽著一頭牛走回來,那農夫身上的衣服也已經破的幾乎沒有了,一條一條的掛在身上。而他身后牽著的那頭牛......沒有頭。
繩子還在牛脖子上,但是牛頭已經不知道掉在什么地方了。而那個農夫居然一點兒也不在意,依然往前走,看到安爭的時候也笑起來,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他點頭的時候,一只耳朵忽然從臉上掉下來。
啪嗒一聲,摔碎了。
而那農夫居然沒有任何感覺,抬起頭繼續往前走。
安爭蹲下來,用手捏起來一些摔碎的耳朵看了看,是一種干粉似的東西。他湊近了聞了聞,依稀還能分辨出是面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