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后,安爭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扛上那口大鐵鍋轉身走出籬笆小院。岑教習坐在那看著安爭離開,心里想的是這個家伙真是一個真性情的人啊。來了就是來了,做飯就是做飯,不管是眼神還是心思,干凈的一塌糊涂。
她起身,舒服的舒展了一下四肢:“很久很久,在書院里沒有見過這么有意思的小孩兒了。”
她轉身的時候,衣袖隨意的一拂。
山包上,那些等待著看熱鬧的人一瞬間就沉了下去。好好的一座山包,就那么沒了。非但沒了,原本是山包的地方竟然沉下去一個大坑。土浪翻騰之中,也不知道有幾百人跌落進去。最讓人覺得尷尬的是,山包變成了土坑之后,下面居然有泉水流出,很快就填滿了土坑,形成了一個小湖。
岑教習關門,嘴角微微上揚:“第五個菜,一群落湯雞。”
屋子里,那個失常和她斗嘴,看起來明顯不和睦的男教習坐在低著頭看書。見岑教習進來,他把手里的書本放下。岑教習看了他一眼之后愣了下,然后恨其不爭的說道:“擦擦嘴角上的口水。”
男教習尷尬的笑了笑:“那味道,真是險些讓我抵擋不住啊。”
“如果讓人知道書院傳說之中最牛的那個從不露面的供奉葉嵐被一盤醋溜白菜饞的流了口水,也不知道會被多少人笑掉大牙。”
“如果讓人知道,書院的院長大人居然被一桌子粗茶淡飯就給搞定了,更不知道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岑教習看著男教習:“你是不是想死。”
男教習:“你舍得殺?”
男教習抬起手擦了擦口水:“大羲之內,知道書院的院長其實是個女子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我,一個是大羲的圣皇陛下。大羲之內,知道院長其實叫做岑暗而不是陳暗的人,也只有兩個,一個是我,一個是大羲圣皇。如果你殺了我,這秘密還有一個人知道,豈不是無趣?”
岑暗:“我不是人?我自己知道不算?”
她坐下來:“葉嵐,這個家伙你到底看出來什么來路沒有。”
葉嵐搖了搖頭:“看不出,從身體上判斷,確實是個年輕人。從修行境界上判斷,小滿境三四品左右,但是我覺得,便是小滿境五品的人也打不過他。這么變態的人,曾經大羲倒是有一個。年少的時候也是如此霸道的不講道理,但是死的也一樣的不講道理。”
岑暗:“你說的遠了,我是說,他能不能扶起來?”
葉嵐點了點頭:“當然能,這樣臨危不亂寵辱不驚而且心思干凈的人,不多見咯。當初有方爭葉嵐兩個,現在只剩下一個葉嵐,你也知道我寂寞的很。”
岑暗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
葉嵐:“你怎么罵人。”
岑暗道:“既然可以的話,那么就捧一捧。捧一捧之前,要先壓一壓。年輕人性子太直太急太鋒利,需要打磨。”
葉嵐:“有些人需要打磨,有些人不需要,打磨了之后就不是自己了。比如......”
岑暗:“閉嘴!不要再提那個名字。”
葉嵐搖了搖頭:“隨你......不過你說他身份有問題,為什么?”
“他寫下杜少白那三個字的時候,略顯生疏。那顯然不是他的名字。”
岑暗舒了口氣:“我倒是很好奇,這個小家伙到底什么來歷。說吧,我知道你其實看出來什么了。”
葉嵐:“他缺一道魂。”
葉嵐的手指捏了幾下:“很奇怪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