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岸邊小船附近就堆成了一座魚山似的。
陳無諾放下魚竿,問安爭:“這又是為什么?”
安爭道:“陛下之前不說,魚怎么會知道陛下要釣魚。陛下剛才說了,所以魚便蜂擁而至。”
陳無諾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后搖了搖頭:“你確實太圓滑了一些,不是朕要等的人。你走吧......朕就當是散心了。若是當年那人......”
他眼神恍惚了一下,似乎有些傷感。
“當年是誰?”
安爭問。
陳無諾沒有在說話,連看都沒有再看安爭一眼。
當年?
安爭怎么可能不知道當年!
那一年,也是這樣一條大河的河邊。陳無諾也是這樣披著蓑衣,帶著斗笠坐在一條小船上。剛剛辦案歸來的安爭那個時候正是年輕氣盛,陳無諾朝著安爭招了招手,安爭本來不想過去,可是也不知道當時想了些什么,居然就真的走了過去。
那個時候的安爭還只是明法司的一個小小的組帥,連中級官員都算不上。可是那個時候,安爭的實力就已經達到了大滿境巔峰,距離小天境也是咫尺之遙。那一年安爭才剛剛過了三十歲,剛剛從明法司的庫房調入行動司做事。
陳無諾當時問安爭:“為什么別人都能釣上來魚,為什么我釣不上來?”
安爭反問:“你釣了多久?”
陳無諾回答:“半個時辰,我看那些漁夫釣魚,很輕松。”
安爭當時的回答是:“若這是你第一次釣魚,那么釣不上來也沒什么,誰也不是各方面的天才。但是若已經有半個時辰還沒有釣上來,那就是你笨。因為半個時辰的時間,足以學會了。”
陳無諾將魚竿提起來:“因為我沒放魚鉤。”
安爭:“裝設弄鬼。”
陳無諾又問:“你可知道我是誰?”
安爭:“我為什么要知道你是誰?”
陳無諾:“也許擺在你面前的是一份大機緣呢?”
安爭:“我不需要機緣,任何事都要靠自己的努力得到才算踏實。你說的機緣對我來說未必是機緣,因為你根本不了解我。”
陳無諾:“你錯了,我了解你,所以才會在這等你,給你一個機緣。你說任何事都需要靠自己的努力然后得到才算踏實的,但如果機緣之下,你能做更大更好的事,豈不是省去了很多過程?況且這個機緣很大,大到你不能拒絕。”
“有什么是我不能拒絕的?”
“實現你的夢想,我許你為明法司首座。”
陳無諾摘掉了頭頂上的斗笠,一臉慈善溫和的看著安爭。然后在這時候,當時的明法司首座從遠處跑過來,責備安爭還不向大羲圣皇陛下叩首?!他說從今天開始我就不是大羲的明法司首座了,你才是。也正是這一刻,河邊上突然之間波光粼粼,數不清的大魚小魚從遠處迅速的游了過來,無數的魚從河水里跳出來堆積在小船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