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微微皺眉:“你還要去武當山?”
風秀養道:“要去的,所以我出來只是勸你一句.....這里的桃樹,切莫都偷了去,給我留下幾棵讓我續命修行。雖然沒有道源道果,但終究還是萬年桃樹,命元是一樣的。我在這修行,也不礙著別人什么事。打打殺殺,我視若不見。爾虞我詐,我允耳不聞。你留下幾棵桃樹,算是再救我一命。”
安爭道:“我走就是了。”
風秀養雙手作揖:“多謝多謝,你要走就快走,血腥味太重。”
安爭:“別人殺我,你坐視不理,這就是你報答救命之恩的方式?”
風秀養:“將來我不殺你一次就好了......不,兩次。”
安爭轉身:“原來真的這樣。”
風秀養不知道安爭說原來真的這樣是什么意思,畢竟只有安爭自己曾經看到過自己內心深處的擔憂。其實到現在為止安爭也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最大的擔憂不是陳重器,而是風秀養。那樣一個看起來封神如意的翩翩少年,縱然心性偏執了些,但始終還沒有看出來惡念叢生。
風秀養看著安爭離開,苦笑著搖頭:“何必如防備仇敵一樣的防備我。”
安爭走出去幾步遠,腳步為之一頓:“明明是你,如防備仇敵一樣防備我。”
風秀養臉色一變,垂眉,凝目,捫心自問:“是嗎?”
是的。
安爭走了,風秀養站在那一根桃樹枝上也很久很久。也許是安爭提醒,也許是他心中早就有所感念只是不肯承認。他原來真的一直在戒備抵觸安爭,他曾經在暗處觀察過安爭很久,也羨慕那些站在安爭身邊和他談笑風生的人。比如杜瘦瘦,比如天啟宗里的任何一個人,甚至那只猴子。
安爭離開桃林之后,看起來像是漫無目的的走著。他走的并不快,風秀養的事他很快就暫且忘記,因為他雖然心中對風秀養這個人有很大的擔憂,但畢竟風秀養看起來沒有威脅。現在最大的威脅,是那個面具男。面具遮擋,還用什么東西迷蒙了眼睛,所以安爭確實沒有看出來那是誰。
但是安爭知道,面具男下一次出現不會太遠了,那是一個自信的有些變態的人。他認為自己是在玩弄安爭,所以他會有些迫不及待。
那就撕開你的面具。
安爭站住,前面有一個身穿道袍的人。
江湖上絕大部分宗門,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只要在中原之地的修行者,多多少少都會說自己和道宗有所關聯。傳聞之中,修行正統出自道宗,甚至比佛宗還要久遠。這個穿道袍的人卻不是一個道士,因為他的道袍只是做成了道袍的款式。他看起來四十歲上下的年紀,眉目冷傲,面帶殺機。
“你也是來殺我的?”
安爭問。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確實是來殺你的。”
安爭:“那好,方便的話就說一聲,你又是為什么來殺我?”
中年男人指了指安爭身后:“不久之前,桃林之中,你剛剛殺了你一個年輕人,風華正茂。或許將來有不可限量的前途,就算沒有,也會娶妻生子,傳宗接代。但是現在不行了,你殺了他,我所有一切的幻想都戛然而止。沒有了幻想之中的光耀門楣,也沒了幻想之中的天倫之樂。”
他說:“我叫司徒大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