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看著葉長空,本來已經拉起來的琴弦卻停在那。
葉長空一邊磕頭一邊說道:“都怪我,都怪我啊,這是孽債!當初他被荀志文搶走的時候,我不從,拼了命也想把她從荀志文手里搶回來。可我不會修行,自然也不可能搶的回來。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她在荀志文手下吃了那么多的苦,最終卻還喜歡上了那個畜生。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放過她。”
安爭搖頭:“我放過她?我放過她,被她殺死的白童,就快要死去的羅紅淚和絡腮胡,我怎么跟他們交代!因為你她可憐我就必須放過她?可憐人做惡就必須被原諒?!”
葉長空只是不住的磕頭,老淚縱橫:“求求你了,你殺了我好了,我愿意以自己的命來換她的命。”
安爭道:“你沒有殺人,我為什么要殺你?”
葉長空苦求:“都是一條命而已,我愿意一死來償還她做下的惡,償還她欠下的債。”
安爭只是搖頭:“人犯了錯,就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負責。人做了惡,就要為自己做的惡償還。”
葉長空猛的站起來:“那好,那請你給我一個做父親的保護自己女兒的機會。我雖然不是修行者,但我也不是殘缺之身,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自己的女兒被你殺死。現在你給我一戰的機會,我會感激你的。”
安爭左眼之中的三個星點迅速旋轉起來,可是怎么看那老者都不是一個修行者。
“你不是修行者,何必?!”
“請你理解一個做父親的人的心情,我現在向你挑戰。我聽聞,修行者都是信義之人,若是有人向自己挑戰就必須迎戰。雖然我不是修行者,但我不怕死。在你殺我女兒之前,先把我殺了吧。”
他大步向前,從地上撿起來一根之前被琴音斬斷的木棍,大約有一米多長,朝著安爭沖了過來:“放開我女兒!”
安爭看著那沖向自己的老者,忽然之間心里一陣陣的發疼。他怎么可能對這樣一個父親出手?別說對方不是修行者,就算是修行者,這筆債也輪不到葉長空來償還。
可是,葉長空卻不會停下來,他掄起木棍朝著安爭的腦袋砸了下來:“放開她!”
安爭向后一扯步,避開葉長空的棍子:“你不要在出手了,我說過,人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
葉長空道:“但我卻必須救她。”
那棍子舞動的呼呼生風但毫無章法,更別說什么修為之力。這老者風餐露宿,倒也身體不錯。可是身體再不錯,沒有修為之力,那棍子上又有幾斤力量?
安爭避開了幾次之后,葉長空就已經氣喘吁吁。他垂下身子喘息,然后深吸一口氣再次站起來沖向安爭:“就算我累死也不會讓你殺了她的,她是我的女兒,除了我之外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別人能保護她了。”
安爭再次避讓,連續幾次之后,他伸手抓住了葉長空的棍子:“你不要在出手了!”
葉長空抓了幾次也沒能將棍子抓回來,他忽然撲倒在安爭身上,死死的抱著安爭。
也就是在這一刻,安爭感覺到了死亡。
若不是安爭的天目還在天空之上,若不是安爭對于死亡的感知力比沒有死過的人要強大的多,可能安爭已經死了。一股無法形容的狂暴力量從安爭的背后襲來,而在此時,安爭被那老者抱住,注意力都在葉長空身上。
那股力量,狂暴且野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