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在路邊擺茶攤的鐵匠師父,一個在路對面買榴蓮點心的鐵匠徒弟。安爭總覺得這兩個人一定有故事,尤其是當他知道那兩個人曾經去過大羲明法司的時候。
安爭喝完了茶,在桌子上留下茶錢,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又站住,回頭看著那茶攤老板問了一句:“當初你們去大羲明法司的時候,面試官問你什么了?你沒有通過。”
老板苦笑:“問我之前曾做過什么懲惡揚善之事。”
“你怎么回答?”
“打鐵三十年,未出家門,所以不曾做過什么事。”
安爭點了點頭:“或許你沒去明法司,也是一件幸事。”
老板沉默了一會兒后說道:“或許吧,若是當初明法司留下了我,只怕我也不會留在這享受安逸。”
他也起身,準備收拾攤子。
安爭好奇的問:“只接待了我一位客人,就這么收攤了?”
老板將安爭留在桌子上的茶錢收起來:“今天的飯錢夠了,所以沒了追求。”
他將桌子收起來,茶具收起來,只留下一把躺椅,自己搖著蒲扇躺在椅子上看著對面大氣山莊的山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許很多人都會看不起這樣的男人,毫無進取之心,每天賺夠了吃飯的錢就不再做生意。也會有人贊許這種生活態度,稱之為無欲無求。
可是安爭總覺得這個茶攤老板在這里擺攤一擺就是七年,背后應該有什么不為人知的故事。
茶攤老板看著安爭走向大氣山莊的正門,忍不住在后面叫了他一聲:“你若是要去拜訪,還是走后門吧。我和你說過,七年了,我未曾看到那山莊的正門為誰而開過。”
安爭回頭笑了笑說道:“也許,你明天就真的該換個地方擺攤了。”
安爭走到山莊正門,門口站著的四個守衛看了安爭一眼,其中一個守衛有些懶散的對安爭說道:“若是訪客,請到山莊后門登記,得我家莊主允許之后才能進入。”
他說話的聲音很大,雖然懶散,但中氣十足。路對面的茶攤老板也聽了個一清二楚,所以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說我已經對你說過了,這姚慶之雖然出身苦寒,但最是高傲,從來不許人提及他的身世,那是他的大忌。
正因為出身卑微,所以姚慶之最怕最恨的就是別人看不起他。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姚慶之習慣了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山莊正門不會為任何人打開。
這秀水城不算是什么大城,雖然位置特殊,但因為是個山城,發展起來終究不如平原大城便利迅速,只是游客甚多。這地方也不是什么軍事重地,連駐軍的數量都少得可憐。所以秀水城的城主在整個大羲來說,真算不上一個大人物,其影響力真的不如姚慶之這樣的江湖大豪。
所以即便是秀水城的城主到了這,也一樣的不開正門。
然而茶攤老板忽然間坐直了身子,一臉的不可思議。因為他看到了安爭在那個守衛面前低低的說了幾句說,那守衛就連忙跑進去了。片刻之后,大氣山莊正門打開,非但如此,一身錦衣的姚慶之竟然親自出來了。
路對面的榴蓮點心鋪子里,那個雖然已經三十多歲然依然是一張娃娃臉的漢子探出頭來,手里拎著一個袋子過來丟在茶攤老板懷里,然后問了一句:“什么情況?”
茶攤老板打開袋子看了看,是他最喜歡是火燒熏肉,捏著火燒咬了一口,滿嘴余香:“這下有好戲看咯......你知道那個剛才從中門進去的少年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