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意?”
陳無諾放下手里的主筆,看了看外面的天空:“這些事可不是單獨一件能拿出來說清楚的,長孫她執意要給器兒報仇,宇文家那邊一定會死一些人。宇文家若是死的人多了,那么大羲的西北就會亂起來。朕本可阻止,但朕沒有阻止,你可知道為什么?”
“老奴不知。”
“朕負了江山,負了群臣,不能負她。”
陳無諾道:“左家的人以為機會來了,宇文家若是在西北亂起來,他們那個殘缺不全的左家就想在京城做一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事。這件事的矛頭很明顯,只是你懶得去想而已。左劍堂一直以來都是器兒的人,和方爭那件事密不可分。現在傳說出現了方爭的傳人,追殺器兒,左劍堂也是他殺的。若真如此,京城里左家那幾個人還坐得住?偏偏這些事都是在玉虛宮進了金陵城之后發生的,怎么能不讓人懷疑。”
“左劍靈是個心思狹窄的人,心眼也小。左劍堂的死,他會遷怒于明法司。若非牽扯到了暗算方爭的事,左家也不會現在這樣支離破碎。他們勾連那個所謂的天理宗的人,無非是想確定兩件事。第一......這個玉虛宮的陳流兮,到底和方爭有沒有關系。第二,如果沒關系,他們希望通過不斷的殺死當初明法司的人來把方爭的弟子逼出來。”
溫恩問道:“陛下,那這個陳流兮,到底是不是和方爭有關系。”
“管他呢。”
陳無諾道:“若是,朕欠他的,讓他去橫沖直撞就是了。若不是,能為真正的方爭的傳人擋一擋,也是好事。朕本以為大羲清平盛世,就算是遇到一些麻煩,最起碼還能保持上下一心。現在看來,是朕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他們。朕現在最后悔的是下手晚了,本打算換掉圣庭里最少三分之一的人,若是出手再早一些,也就不會有現在被動的局面。”
溫恩忽然間心里一震,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陛下的心腸,真是夠狠的。
把之前的事全都聯系在一起,溫恩的腦子里終于出現了一條比較清晰的脈絡......陛下說要清理掉圣庭里至少三分之一的人,因為這些人已經變質了,是蛀蟲。由著他們繼續禍害大羲,早晚會出大問題。可是理由呢?若是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一下子除掉那么多人,會激起變故。
所以,這個時候親王陳重器出現了。陳重器表現出來想要取代圣皇的意向,而那些感覺到了危險的家族就會不由自主的聚集在陳重器身邊。圣皇是用自己的兒子做誘餌,釣出來一大群魚。如果真的是發生了謀逆的事,那么這件事就能波及整個圣庭,謀逆的大罪可是要誅九族的......陳重器哪里是想要造反,分明是奉命造反!
那些白癡全都上了當,如果不是那個什么召喚靈界突然降臨的話,圣皇陛下的計劃可能已經成功了。溫恩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更久之前的事,陛下居然會在雕塑山那邊遇襲?!
那分明就是個引子,一切都是按照圣皇的計劃進行的。因為那次遇襲,圣皇處置了一批人,誰也不敢說什么。雖然大家都覺得那次行刺圣皇的事有些不可思議,但畢竟還是真實發生了。所以就算懷疑,也沒有什么辦法只能接受。這個引子一出來,百姓們,朝臣們就會不由自主的去想,到底是誰要造反?
是啊,是誰要造反?
緊跟著陳重器就出現了,拉攏朝臣,一次一次的挑釁圣皇的底線。甚至不惜動用了當初明法司已經擱置放棄的未來計劃,這些都是為了鏟除那些本就是禍根的圣庭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