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臺來了一個不速之客,現任的家主宇文鼎總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玉虛宮陳流兮目前就在三古城,三古城里烏煙瘴氣的消息當然也逃不過宇文家的耳目。這江湖說大很大,大的讓人一輩子也看不到邊際。這江湖說小也小,小到一直都在某些人的鼓掌之間。
宇文家經營西北多年,哪怕因為陳重器的事受到牽連導致家族聲望和實力都跌至了谷底。但即便如此,宇文家西北霸主級別的地位依然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撼動的。
雖然沒聽說過玉虛宮這位姓曲的小道姑,可是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宇文鼎就知道這絕對是玉虛宮之中舉足輕重的一個人物。哪怕她年輕,哪怕看起來稍顯柔軟,但那眼神里的堅定說明她不是一個輕易可以改變自己的人。
“請問,道長為何而來?”
宇文鼎擺了擺手讓人上茶,坐下來之后問了一句。
曲流兮站在那沒有坐下,因為這宇文家的會客廳實在太大了些。她坐在被安排好的客位上,那是左右兩排椅子最靠后的位置,在一進門的地方。而宇文鼎坐在屋子最里面,兩個人之間至少有差不多十米的距離。宇文家已經擺出來一個排斥的態度,所以曲流兮覺得有些可笑。
她沒有坐下,就站在那大殿的門口。
可是眼睛卻直視著宇文鼎的眼睛,哪怕相隔十米,那眼神也沒有絲毫畏懼,反而有一種直刺人心的力量和勇氣。
“且不說我為何而來,我想請問家主在害怕什么?”
“我害怕什么?”
宇文鼎有些想笑:“在我的家里,一個不速之客,而且還是個晚輩,問我害怕什么......你以一個客人的身份問主人害怕什么,是覺得這樣問很有氣勢?”
曲流兮微笑著往前走了幾步,手指在身邊那長長的一排座椅的椅背上劃過:“我來之前就有很多人告訴我,在西北,對宇文家這三個字要保持敬畏。不管是西北常住的百姓,還是仰慕西北的游客,都知道西北有三座大山,一為昆侖,一為崖虛,一為鳳凰......不知道的人會認為說的這三個名字都是山,然而實際上只有前面兩個是山名,鳳凰指的是鳳凰臺。”
“我來之前也思考過很多次,自己該以一種怎么樣的謙卑態度來表現自己不至于失禮。”
她指了指宇文鼎給自己安排在門口的座位:“現在看來,似乎我想的有些多。金陵城里規矩多禮貌多,多的讓人頭疼。這鳳凰臺倒是省事了許多,既然家主擺出這樣的態度,那么我也就收起我本來準備好的卻并不真誠的謙卑。”
她微微昂著下頜:“我覺得應該謙卑,是因為我年紀小,僅此而已。并不是因為你們宇文家比我玉虛宮強大......我對醫術藥典一直都在學習,所以知道人老了之后這里......”
她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就會犯糊涂,越是年紀大了,這種犯糊涂的概率就越大。有些時候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看起來做事謹慎認真深思熟慮走一步想三步美其名曰老謀深算實則是害怕啊......而他們因為太害怕,導致有些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就害怕了。”
曲流兮話音一落的時候,腳步也停下來。距離宇文鼎不到五米,適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