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校檢道:“你在院子里慫恿薛勾陳和秦爽的時候,還不忘派人和城外九圣宗的人聯系,你年紀輕輕倒也真是算得上老謀深算了。你能在君上身邊潛伏這么久,不容易。”
朱校檢指了指左邊,幾個緝事司的諜衛押著一個身穿宦官服飾的小太監過來。那小太監的臉都被打的變形了,看起來無比的凄慘。或許是因為嚇的,腿已經軟了一點力氣都沒有,完全是被人拖著過來的。
“一場戲啊,我堂堂緝事司的鎮撫使要給你表演的這么賣力,你應該不應該感到榮幸?”
四周越來越多的人過來,大街上,大街兩側的房屋上都是身穿錦衣披著大紅色披風的緝事司諜衛,將這里圍的水泄不通。
“再和你說一件事,如果剛才秦爽動手了,他或許還沒有什么特別不好的下場,畢竟秦關這邊的軍務事還指望著他。但如果剛才是薛勾陳真的被你慫恿的下手了,那么薛勾陳可能會比我快那么幾秒鐘倒下。”
朱校檢挺起胸膛:“緝事司的人做事從來不講太多規矩,我們認為你是有問題的,就算明面上查不出來你有問題,我們可以塞給你問題辦了你。我們對付外人的時候不擇手段,所以也單純的用好壞來形容我們。可有一點,是你們這些緝事司之外的人永遠無法理解的。”
“那就是緝事司的人自己有什么矛盾都好,但對外的時候絕對會團結起來。緝事司的司座走了,新任的司座居然沒有第一時間給司座報仇,沒有第一時間站在自己人這邊,那他憑什么做這個司座!”
最后這句話朱校檢驟然拔高了聲音,好像撕裂了蒼穹的驚雷。
安爭站在那,其實整件事到現在為止反而是他更像是一個外人。他是意氣用事來的,他沒在寧小樓的計劃之中,甚至沒在任何人的計劃之中。他就是為了安裁臣來的,就是不想讓安裁臣這樣的家伙死在那群齷齪的人手里。
在安爭看來,安裁臣是那種為數不多的可以活到老死的人。活該他無病無災,一直到老死為止。
朱校檢讓人把安爭的衣服撿回來,親手放在安爭手里:“薛勾陳現在還是緝事司的司座,但在我眼里司座永遠都是方先生。不管我和他是什么關系,但最好唯一的關系就只能是他是司座我是他的兵。”
“你在薛勾陳面前扒了的這件衣服,還得給我穿回去。你是我的人,我不許你把這件衣服脫下來之前,你就得穿著,薛勾陳也不行。他官兒比我大,但在我眼里他就是個傻逼,一個到現在為止也沒有搞清楚自己該做什么的傻逼。本來機會是他的,但他自己放棄了。”
“不出意外的話,不久之后我就是新的緝事司司座,而你……算了你還是做個檢事好了,畢竟從你加入緝事司到現在為止也不夠一個月的時間。”
安爭微微嘆息:“連個鎮撫使都不給?”
“不給。”
朱校檢的回答很干脆:“你以為鎮撫使是那么容易做的?以你的資歷,以你對緝事司的了解,以你對這個時代的了解,你憑什么做鎮撫使?如果我真的安排了鎮撫使是你來做的話,那么就是對緝事司的不負責,對君上的不負責。好好做你的檢事,好好的搞清楚緝事司到底是什么地方,當你認可了自己是緝事司人的那一刻,你才有資格跟我談別的事。”
朱校檢咳嗽了幾聲,一臉嚴肅:“你距離成為緝事司鎮撫使還很遠,很遠很遠。但……那個位子我給你留著,我做了司座,鎮撫使會空著,一直到你可以做鎮撫使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