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大陣里的光還在,所以人還沒有出來的時候,影子已經先出來了。就算是安爭的影子,也讓那些人緊張的無以復加。有人開始不由自主的后退,連著退了好幾步之后才醒悟過來,臉一陣陣發紅。
長長的影子從門里面出來,然后所有人都緊張的注視著那個在不久之后也將出現在門口的人。或者說,他們注視著的是那個門口。每個人的心情都很復雜,有的人甚至緊張的手心里都是汗水。
安爭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衫,整個人看起來干凈,修長,筆直,像是一桿標槍。他走到門口站住的時候,眼神掃過,外面的人反應各不相同。一個修行者看到安爭看向自己的時候下意識的低頭,另外一個人扭頭不敢對視,遠處操控離火炮的一個修行者手里抱著的炮彈掉下來砸了自己的腳。
他們以為安爭在看自己,所以害怕。可是安爭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他們,安爭的視線只是在遠處城墻上談山色所在的位置停留了一下而已。
此時此刻的安爭并不是的巔峰狀態的他,他剛剛從魔界歸來,受了很重的傷。雖然陳少白用他的修為之力為安爭治療了,也吃了很多很好的丹藥,但是那么沉重的傷勢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全恢復的。然而整個人的氣場在那,對比之下,倒是讓人覺得那些早就已經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到了巔峰的修行者看起來才是受了重傷的人。
也不知道為什么,城墻上面的命令沒有下來,十八門離火炮就沒有開火。
或許,連談山色自己都有些糾結,他對安爭這個人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仇人,敵人,不共戴天。又或者,從心里他對安爭有一種惺惺相惜。
“我勸過你幾次了?”
談山色坐在城墻上,巨大的黑傘下面喃喃自語。
安爭卻聽的很清楚。
“不記得了,不重要的事,向來記不住。”
談山色笑起來:“我記得,前前后后,一共十一次。我勸你站在我這邊,因為我覺得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樣。在你看來這樣的事不重要,甚至有些無聊。可是在我看來,這很重要。雖然到現在為止,我也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心里有這樣的感覺。”
安爭回答:“因為你覺得你阻止不了我,而我可以阻止你。”
談山色沉默了一會兒后問:“找到答案了嗎?”
安爭笑起來,他知道為什么談山色沒有下令立刻動手了。那十八門離火炮旁邊的修行者緊張的都在發抖,可是談山色的命令就是不下來。那是因為,談山色也好奇,非常非常的好奇,甚至可以說那是他的心病。
“找到了。”
安爭笑著回答:“但我不告訴你。”
安爭在尋找自己的過往,談山色何嘗不是一樣?他甚至比安爭還要迫切,他想要得到的不僅僅是答案,還是一種歸屬感。他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卻不知道誰給了他這個使命。
“你是真的太聰明了。”
談山色站起來,走到城墻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安爭:“你知道,我心里也好奇,我也在尋找。所以你故意說你找到了,故意說你不告訴我,這樣一來我就猶豫到底該不該立刻殺了你。”
安爭點了點頭:“你說的對著呢。”
談山色沉默了一會兒:“如果你告訴我,我可以放曲流兮和古千葉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