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來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命運的權利。
其實若不是跟著李道玄來到了這手巫城,以周絮的性子,遇到這種事,她必定是會遠遠避開的。
別說像眼前這樣出力了,那是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她正想著,不過片刻功夫,原本消失不見的白珺就被打落至河面,突兀現出身形的她,衣衫破碎,身上也是多有傷痕。
雖說不至于是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但受傷慘重是的確的。
以一人之力硬抗五頭甲級邪祟,還是有些超出她的實力范圍。
而與此同時,在她身前不遠處的河面,有著一個人首蛇身的邪祟也在緩緩出現,凝聚身形。
“方節。”
白珺沉聲喊道。
“來了。”
遠處江面,水波晃動之間,一個殘破的影子出現,影子身上到處都是豁口,甚至就連手臂都被啃食了一只。
依稀間也能看到那些傷口正在緩慢恢復,但相對于其受損的速度來說,也就顯得太過杯水車薪了。
縱使見到受傷如此慘重的殘陽鬼,白珺也沒說什么例如“要不我來,我再堅持一下”之類的客套話。
因為沒必要,客套解決不了問題。
千瘡百孔的殘陽鬼再度拖著那人首蛇身的甲級邪祟闖入了遠方的禁制,受傷的白珺也再度進入了她的領域。
這一刻,就連城西的虎岳都在拼命。
祂早已顯化出來的金身都被打的黯淡無光,可饒是如此,祂依舊揮舞著一把青銅大刀,不斷劈砍著這邪祟的領域。
二者,都在耗。
看誰耗得過誰。
城內,朱業領著化身乙級邪祟的徐安在四處游走,尋找著那些落單的邪祟。
偷襲。
當然,其中大部分時候,都是化身噴水鬼的徐安在出手,他化身邪祟的期間。
就跟徹底掌握邪祟似的,能不受限制地使用這邪祟的能力。
比方說此刻朱業忽地伸手指著一戶人家里的柴火灶,喊道“小徐,那里”
聽到言語的徐安立馬張開他的血盆大口,從中噴出一股污水,將那剛從柴火灶里爬出的灶鬼打成了材料。
輕而易舉地解決了一頭邪祟之后,朱業心滿意足地帶著徐安又去周絮所指點的下一個地點。
而這也好在俗世禁制還在,并沒有大規模的邪祟涌入。
如若不然,別說現在這樣兩個人當一個人用,就算是一個人當兩個人用,也忙不過來。
如此過去了不到盞茶時間,南面城墻,原本閉目巡曳城內的周絮倏忽睜開了雙眼。
因為河面又有動靜了。
原本只剩下三處沸騰翻滾的河面而此刻,那三處水面,沸騰翻滾的愈發明顯。
有著先前幾次的經驗,不用多說周絮也知道。
這搖影河中余下的三頭甲級邪祟要現身了。
周絮立馬打起了精神,開始全身心的掌控禁制。
她死死地盯著河面,不過呼吸時間,便有一處位置升騰起了水柱,跟著水柱上來的是一個人。
和周絮一樣,穿著青衫。
但對方卻是個青衫少年郎,手里還拿著一把折扇,臉上笑容和煦,渾身上下也沒有一處傷口。
別說是個邪祟,單就這外貌來看,這邪祟就比人還像個人。
青衫邪祟就這么站在水柱頂端,“啪”地一下打開折扇之后,他還若有其事地跟城頭上的周絮行了一禮,微笑頷首道“小生這廂有禮了。”
周絮并未理會,她面無表情地看向了剛剛升起的第二道水柱。
彼時,那水柱上邊所站著的,赫然是一個身穿青銅甲胄,手持砍馬大刀的中年男子。
他身材高大無比,滿臉虬髯,怒目圓睜。
只可惜,并沒有一頭合適的馬匹,如若不然,他就端是一位馬上將軍。
出水之后,他揮舞大刀,指向墻頭,罵道“兀那女子,娘娘親征,還不速速開門投降。”
周絮聞言,依舊面無表情。
她只是覺得很難搞,因為不管是那青衫少年,還是眼前的這甲胄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