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連戰連捷,士氣旺盛,上下一心,更有諸葛之謀,算定天下。可謂天時地利,盡在其手”
“孫權坐擁江東,只那長江之險,便是不可逾越的地利之勢何況江東虎將如云,謀士成群,絲毫不能小覷。”
荀彧依舊背負著手,如一尊泥塑一般,站在窗前,一動也不動。
“但丞相兵馬人數,占據絕對優勢。而且奉天子詔令,以征天下,名正言順我想此戰,必能克成大功,建不世偉業”
劉曄血脈賁張,明白只要戰事催動,戰爭的機器運轉起來,必是一場腥風血雨。
而他,也倍感自身責任之重
“如你所言,這一場戰,我們唯一的優勢,便是人多勢眾”
“這必將是一場艱苦卓絕的大戰而糧草,便是重中之重幾十萬大軍的性命,就交到你的手里了”
荀彧忽然轉身,走到桌案前,從桌上將劉曄的任命文書拿起,遞了過去。
“請荀令君放心,轉告丞相,讓他放心,我即刻啟程,往北方四州去,一定完成籌措糧草的任務”
劉曄如臨大敵一般鄭重的接過文書,正色說道。
“好”
“我送你愿你一路順風,早日歸來”
荀彧言辭不多,但足以令劉曄感動不已。
兩人再無多言,荀彧將劉曄送上馬車,轉身剛要回房。
“借問一聲,這里可是荀令君的府上嗎”
不遠處,一個信使騎著一頭枯瘦如柴的劣馬,一邊往這邊行走,一邊不住的招手。
“我便是荀彧,你是何人”
荀彧溫言說道。
“我是荊州的信使,特來送書信給荀令君。”
信使急匆匆來到府前,翻身下馬,在馬鞍上的褡褳里翻出一封書信,遞了過去。
“哦我在荊州并無故舊朋友,也無門生晚輩,誰會給我寫信”
荀彧嘴里說著,心中大奇,難道是荊州氏族,給我來信
“我家軍師諸葛先生,特地差我呈報書信給荀令君。若非如此,也不至于使小人在此蹲守了一天一夜了,好不容易見到荀令君孤身一人,方才敢現身呈報。”
信使將書信遞了過去,后退兩步恭敬的說道。
趁著月色,荀彧見他臉上風塵仆仆,周身衣服凌亂,顯然是長途馳騁,并未休整所致。
“遠來辛苦,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強留。還請上復諸葛臥龍軍師,他日有緣,當面請教。”
荀彧此刻手里捏著大名鼎鼎的臥龍諸葛孔明的書信,一萬個好奇。不知道諸葛臥龍不動聲色,私下里差人送這封信到自己的府中,到底所為何事
但他畢竟沉穩老練,不動聲色的著令門下的管家賞了信使,掩門而去。
書房內,一盞孤燈。
萬籟俱寂,夜深人靜。
只有窗外的風,發出陣陣嗚咽,偶爾有一縷風穿窗而過,侵襲內室,將燭光吹動,燭影搖搖。
荀彧神色凝重,更添幾分好奇。
諸葛臥龍,到底為何給我私下寫信
莫非是要商談什么機密的大事,還是透漏何等驚天的秘密
我與他向無交情,且丞相伐兵在即,如今勢成仇敵,敘談情誼,當不可能
荀彧緩緩的打開了信封。
寥寥數語,簡簡單單的幾行字。
但荀彧還未看完,原本鎮定自若,從來都是泰山崩而面色不變的神態,忽然變得驚慌無智
兩只眼睛瞪得老大,瞳孔卻在急劇的收縮。
“這”
荀彧的嘴唇因為緊張而急劇的顫抖,頜下的微須也跟著亂動。
“這這怎么可能“
“我我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