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還要扣錢”
聽到還要罰俸一年,周長風禁不住開了個玩笑,“我說諸位大人,這可是一年啊,整整兩千多圓,到時候要是因為沒錢而結不了婚,這可就成了大明的笑話了。”
在場的眾人都樂了,旁邊幾名拿著軍棍的憲兵同樣嘴角上揚。
年長的推官微微一笑,“那時若是差錢,我等湊錢替你補上,可不能誤了終身大事啊。”
周圍的幾名官吏也紛紛笑著應和,審判間內的氣氛就這樣少了以往的肅穆,多了幾分輕松。
須臾之后,那推官輕咳一聲,正了正神色,然后拿起黃楊木制的醒木拍了拍,清脆的響聲一下子讓審判間肅靜了下來。
“那便就此發落吧,去銜、行刑。”說罷,他從桌子上的木架子中抽出了一根令箭,往前一甩。
作為民間文藝戲曲中從不缺席的兩樣東西,驚堂木和令簽可以說出場率爆表。
實際上驚堂木一般特指地方文官所用的醒木,醒木的種類與叫法不少,比如皇帝用的叫“鎮山河”、將軍用的叫“驚虎膽”。
令簽與令箭也并非同一種東西,令簽一般就用方筒裝著,紅頭令簽是用刑的、綠頭令簽用作緝捕;而令箭則更加正式和嚴肅,要整齊插放在專門的箭架中。
總之,令簽落地,木已成舟,現在就算審判者本人想改判都不行了,只有復核機構或監察機構能提出異議。
一名憲兵中士從邊上走了過來,抱拳行禮,認真道“周長官,得罪了。”
他伸出手,挨個將周長風身著的常服上的肩章和領章給摘了下來,然后裝進了一個小匣子。
稍后,一行人陸續離開。
出門以后,周長風就直接登車,被帶去了偏遠的應天軍事監獄。
這兒距離城區足有五十里之遙,坐落在棲霞山附近,因而又稱棲霞監獄,風景倒是不錯。
這里關押的都是軍官,陸、海、空三軍犯罪者在判決以后都會被送至此地,周長風的到來可以說為這兒本來就已經非常豐富的樣本數量又新添了一個例子。
勾結間諜的、玩忽職守的、貪腐索賄的、倒賣軍用補給的、過失殺人的、強暴民女的等等,只能說,大明之大,形形色色無奇不有。
在這兒倒是不必換囚服,繼續穿著平時的常服即可,只是沒了領章和肩章。
“丁字三二七號,周長官,請進吧。”
在三名憲兵的陪同下,典獄長袁槐親自把周長風送到了接下來幾個月暫居的新家。
后者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內部的裝潢和陳設左右兩邊各一張床,中間是一張長桌子,上方有一個電風扇,總體挺寬敞,雖然桌椅床鋪有些老舊,不過環境總體還行,與臟亂差不沾邊。
這時,他驚詫地看見一個瘦高個的青年軍官低著頭、提著褲子從這間牢房的廁所走了出來。
“哦還有個獄友”
“是的,這位是空軍的。好,就這樣吧,放寬心,就當休個長假,有需求盡管說便是。”